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半天,爷爷似乎才真正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停摇头说:“这么好的房子我们可不能住,我们都土埋到脖子了,哪能糟贱这儿呀!不行,千万不行!”
“算了,孩子一片孝心,您就别推了,总不能让您和我妈老了老了去看老二媳妇儿的脸色吧!”曾振海语带苍凉。
爷爷还要反对,曾希马上拦住道:“爸,和叔叔他们说一声吧,免得他们担心,就说是我和朋友借的,暂住。”
肖闽一听立刻接话道:“行,今天新娘子最大,我们听点点的。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吃饭,搬家什么的,回头再商量细节,好吧!”
一场家宴其乐融融,覃俭看着娇俏的曾希,心中感慨这么多年的苦没有白捱,而曾希也沉浸在似乎不太真实的幸福中。
季昱正在美梦,忽被语山轻轻推醒,她低声道:“老夫人让你过去。”
“会不会是宫里传来消息?”季昱一下子就睡意全消,机警地问道。
语山点点头,应道:“按时间推算是该有消息了,你一会儿要小心应对。”
季昱胸有成竹,说道:“你且宽心,静候佳音。”
话虽如此,但季昱心中着实不安,他蹑手蹑脚地挨在门边等着母亲训诫。
果不出所料,缪氏脸色沉得像暴雨前的天空,整个房间的人都噤若寒蝉,生怕出半点差错会惹祸上身。
“你们都先出去。”缪氏一声令下,所有人如蒙大赦般鱼贯而出,只剩季昱一人战战兢兢陪侍在一旁。
“简直岂有此理。”缪氏气得大叫。
季昱装做不知情的样子问道:“娘,何事动怒?”
“我派人去向云家提亲,他们竟然推说女儿身染重疾,真是不识抬举!”缪氏想到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居然受到这种折辱,不由恶向胆边生。
季昱窃喜,道这云家真是聪明人,省了自己许多麻烦,但脸上却装着有几分失望的样子,劝解道:“母亲不必为这件事生气,或许是儿子姻缘未到呢!”
“说得简单,我们是何等样人家,他们竟敢拒婚,这若传扬出去,日后你的脸面、季家的脸面放在哪里?”缪氏越说越气。
季昱见状,只得低声劝道:“娘,您消消气,孩儿有两句心里的话只敢和您说。”
缪氏见季昱脸色凝重,知事关重大,就缓了缓心神说道:“坐下慢慢说吧。”
季昱谢坐后,悠悠说道:“娘,当今君上虽然年轻却城府极深,您看他近年来行事,分明都是左打右压,明眼人都知晓他是要山阴五家谁也不能独大,甚至不想这五家再有姻亲往来。或许云家就是参透了这点,也未可知呀。”
缪氏独掌季家多年,也算得女中丈夫,儿子一句话倒是点醒了她,按说个中道理她也并非没思虑过,只是掂量来去,她觉得云家虽有几个儿子在朝中为官,却谈不上势力如何,就算与季家结成姻亲,也不足以让叶楚良疑心,看来,她还是看得不如季昱通透,儿子真的是长大成人了。
“娘,儿子说得哪里不对吗?”季昱见母亲一直不说话,担心地问道。
缪氏看了看俊俏英武的爱子,欣慰地说道:“昱儿大了,娘可以放心了。婚事暂且不提,你回房歇息吧,我也乏了。”
真是满天乌云散,从母亲房中退出来的季昱一直强忍着笑,直到看见心仪的女子才卸下戒备,喜道:“是云家直接回绝了亲事!”
林语山抿嘴玩笑道:“恭喜三少爷,贺喜三少爷。”
季昱也不示弱,深深一揖道:“同喜,同喜。”
两人说笑了一阵,季昱才又说道:“如此看来,云家定是先得到消息了,否则绝不会贸然拒绝母亲。”
“那是自然,云珞乃八面玲珑之人,他若不是得到确切消息,又深知其中厉害,是万万不会与季家撕破脸面的。”林语山不知为什么,又一边说话,一边摆弄起那个碍眼的金镯子。
季昱眉头一皱,说道:“快将那劳什子压到柜子底下去,看着就心烦。”
“为什么,那是老夫人赏我的,说不定以后还有大用处呢。”林语山却兴致不减地参详着手里的“宝贝”。
“什么用处?你不过就是打趣我。”季昱有点委屈地抱怨着。
林语山轻笑了下,才把镯子收了起来,说道:“我看你是做贼心虚。”
“好,任你怎样说!”季昱宠溺地笑了笑,突然又说道:“今天正巧遇到孟伯瑜,我约了他三日后在会仙居小饮。”
“那好,三日后我扮成小厮与你同去。”林语山不由分说做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