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希看到了那张脸，心如坠入冰窟之中。果然，她担心过的、她追问过的，现在就血淋淋地摆在面前。她很想说几句自我解嘲的话来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可无法控制的痛苦让她不停地呕吐，直到连心都快要被吐出来了。

“点点，点点，你别这样，我心里难受！”覃俭边轻拍她的背边哭着劝慰。

也不知过了多久，曾希终于平静下来，她无力地倚墙坐在地上，指指那照片凄然问道：“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过我不是谁的替身吗？”

看着几近虚脱的曾希，覃俭又愧疚又怜惜，他单膝跪在地上恳求道：“这儿冷，我们回房去，你躺好我慢慢给你讲。”

“你不是说过我不是谁的替身吗？”曾希甩开覃俭的手，嘶哑地喊着。

覃俭无奈，只得苍白地解释道：“我没有骗你，我真的以为你就是她。”

“我就是她？哼哼，你不觉得这样的解释很可笑吗？”曾希冷笑着。

“我知道我的说法很荒谬，但我真的是这样以为的，直到昨天在飞机上看到她！”覃俭费力地解释，虽然毫无说服力。

“我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所以，你最好整理一下你的思路，尽快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曾希的情绪似乎稳定了许多，但眼中寒意渐起。

“还记得季昱和林语山的故事吗？”覃俭悠悠问道。

“你是想从有狗那年讲起吗？”曾希嘲讽着。

覃俭长叹一口气，指着照片说道：“我就是季昱，她就是林语山。”

曾希像被雷击中一般，愕然地瞪着覃俭，几乎忘记了呼吸。

“点点，点点！”覃俭摇晃着失神的曾希心疼地叫着。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你想找的、你想爱的就不是我，只是碰巧我长了一张和她相似的脸？”曾希喃喃。

“我对不起你，但我真的不能辜负她。”覃俭痛苦得脸已经变形。

曾希抬起头，想看清对自己百般温存的枕边人，可不知为什么对焦总是不是准，这张脸一会儿是覃俭一会儿是季昱，一会儿重叠一会儿又分散，哈哈哈哈，笑话，天大的笑话。

曾希满是泪痕的脸上洋溢着难以名状的笑容，让覃俭看得心惊肉跳，他一把将曾希搂在怀里，惊呼：“点点，别吓我！”

“别碰我，我要去睡一会儿。”曾希厌恶地从覃俭怀抱中挣脱出来，踉踉跄跄走回卧室。

随着啪的一声卧室门在覃俭眼前关上，他知道自己彻底失去点点了。他多想敲开那扇门，跪在点点面前忏悔，但是理智与道义告诉他，他没有资格这样做，因为那个曾经为他献出生命的女人、那个为他穿越了千年的女人在等他。

覃俭瘫坐在地上，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妈妈的电话打来，“小俭，你在家了吗？我叫了半天门为什么没人应？点点呢？”

“啊？点点？”覃俭茫然地重复着，仿佛根本没有听明白问话的意思。

肖闽听出儿子状态不好，也紧张起来，就更大声地问道：“出什么事了？你和点点在哪儿？”

被妈妈一吵，覃俭总算清醒了一些，他定定神说道：“我在家呢，您等我，我马上去开门。”

来给儿媳送补药的肖闽一把推开覃俭就往里冲，一边冲一边焦急地喊道：“点点，是又不舒服了吗？请李医生来家里还是让覃俭陪你去医院呀？”

曾希没有一点回音，覃俭却追上来解释着：“妈，您小点声，点点刚刚又吐了，她才睡着。”

肖闽似乎安心了一点，紧接着又问道：“哦，还吐得特别厉害呀？”

覃俭跌坐在沙发里，无力地点头。

“你脸色也差，去客房歇会儿吧，别打扰点点。等她醒了，我照顾她，放心。”肖闽心疼地对儿子说着。

“妈，我……”覃俭话到嘴边但又真心说不出口。

肖闽觉得儿子举止很奇怪，不禁担心地问：“怎么了？在美国碰过什么事了？”

为了不让妈妈操心，覃俭摇摇头硬挤出一点笑容说：“就是有点累了。我去卧室，点点不在身边我不踏实。”

“那你可轻点，她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会儿。”肖闽提醒着。

覃俭蹑手蹑脚打开房门，拣了离床最远的地方无声无息地坐了下来。她应该是睡熟了吧，那么安静，那么乖巧，像一只需要被人呵护的小猫。其实很多次他都是在她熟睡的时候静静看着她的脸，像永远也看不够似的。可从今以后，谁会躺在他的身边，她睡梦里的甜笑又会落在谁的眼里？

“是妈妈来了吗？”曾希迷迷糊糊地问。

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