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的覃俭身体累得不行,可精神却异常的亢奋,他窝在沙发里看曾希一样接一样的吃着零食,然后再次确信梦真的是反的。
“你慢点吃,我又不和你抢!”覃俭笑话着。
曾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儿反击道:“懂什么,我现在是一个人吃两个人的饭,当然得吃得又多又快才行。”
覃俭真是由衷佩服曾希的胡搅蛮缠,无论她想干什么或者不想干什么都能找出理论支持,而且往往还无法辩驳,于是只好笑笑说道:“你有理,吃吧!”
“下周一我要出差几天,一个小的巡回展。”曾希一边往嘴里塞着薯片一边汇报着。
覃俭立刻竖起眉毛否决道:“不能去,怀着宝宝呢,多危险。”
“哎哟,不要过度紧张嘛,又不远,而且才三天而已。”曾希抗议。
覃俭知道曾希的脾气,工作上的事情绝对不可以打折扣,就只好沉着脸警告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你有钱你说了算!”曾希挖苦着,不过也算变向答应了。
“点点,点点!”覃俭哼哼叽叽地叫着。
曾希突然翻脸,大叫:“又干什么,从美国回来就神经兮兮的,还能不能好好做朋友了?”
“怀宝宝的时候不能太费脑子,所以那本小说我自己写吧,写完给你看,好不好?”覃俭忽闪着他的大眼睛卖萌。
“你写我也不退钱。”曾希用最快的速度回应着。
“好,我知道你的原则就是没有钱、不退票。”想想梦里的一幕,覃俭觉得点点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特别可爱。
林语山轻车简从离开了季府,离开时她只悄悄与季旻打了招呼,远远地她看见季旻一副悲莫悲兮伤离别的样子,就觉得恶心,可眼下他事事做得滴水不漏,季昱又在他身边,所以不得不虚以委蛇,挥挥手与他告别。
车行了将近十里路,凤五突然凑近低声说道:“前面有人,不知是敌是友。”
“不要打草惊蛇,多加小心就是。”林语山镇定地吩咐。
两人正说着,就听一人高呼:“车中可是河东林小姐?”
“许负?!”凤五判断着。
林语山略一沉吟,说道:“让他进来,你们在周围密切监视。”
凤五急忙阻止:“此人奸诈,您万不能与他单独会面,太过危险。”
“就算是恶虎,也要会一会,我们没有机会可以错过了。”林语山面色凝重。
若不是凤五凭声音听出来人身份,他根本猜不出眼前这个鹤发鸡皮的垂垂老翁是那个翩翩风流的许负。只见他一身粗布衣服,脚下一双草鞋,与田间耕作的老农一般无二。
“劳烦许先生前来送我,多谢。”林语山略施一礼,笑容和气里裹着疏离。
“我是来向小姐告罪的。”或许是易了容的原因,许负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声音能听出是满怀歉意的。
林语山嘴角一牵,浅笑道:“先生何罪?”
“我答应过小姐不会伤害三公子,结果……”许负歉疚地说道。
林语山叹了口气说道:“我知先生一定是尽力回护了,否则怕他早已不在人世。”
“小姐已经知道了?”许负愕然,他想不到如此机密之事林语山竟会知晓。
林语山本是试探,未想一试便中,可她仍然不动声色地说:“知道又如何,不过还是要感谢先生高义。”
“小姐也不必太过担忧,三公子这般模样未见得不是一个保全的方法。”许负真诚地劝慰着。
“既然先生肝胆相照,我也劝您一句,重情的确令人可钦可敬,可一腔痴情若所托非人,徒惹人可悲可叹。”林语山语重心长地劝告。
许负怆然叹道:“我也苦劝过他,只是现在我们谁也无法回头了。若真有那日,只求小姐看在我的薄面上让他一分。”
“先生莫非是在取笑于我,于今我连招架之力都没有,只能仓惶出逃,怎么还谈得上让他?”林语山苦笑中带着凄凉。
许负也不回答,又施了一礼诚恳求道:“人心不可欺,天命不可违,万望小姐应允。”
林语山心中有些苦涩,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许负那飞蛾扑火的痴情,想到此处,她郑重承诺道:“我记得先生的嘱托,在我能确保他不会伤害别人的情况下,我会让他一次。”
许负的眼神里流露出几分释然,他感激地说道:“我知此事于理会让您为难,但能得小姐的千金一诺,吾愿足矣。”
“恕我冒昧,先生到此恐不是只为求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