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山向季旻复述着那个自称是李凤美的女人的情况，话至一半突然不说了，季旻有些尴尬地说道：“事已至此，林小姐无需顾及我的颜面，有什么想法还请明言。”

“我觉得这个女子出现得太过蹊跷，我们的行踪虽不保密，但也绝不可能由她如此轻易就找得到，而且偏偏平阳就在场。”林语山分析着。

“那小姐的意思是？”季旻看着眼神呆滞的李凤美，半天才问道。

林语山直率地回答道：“如果是季昱，我会直接告诉他，这是有人别有用心，意图用这个女子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解释的办法是要么除掉，要么永远囚禁。但我想二少爷宅心仁厚，我提的两个办法您都不会采纳，所以我也无计可施了。”

季旻绝没想到林语山会如此直白表露自己的狠决，他犹豫着，但并不是在考虑林语山的建议，而是在衡量利弊，自己是否可以一击得中，把这个危险的女人杀掉。他想了又想，实在没有必胜把握可以在不惊动凤五的情况下把林语山除之而后快。于是他长叹一口气说道：“林小姐果然知人甚深，我虽与李凤美毫无感情，但好歹也是夫妻一场，我做不到，所以……”

林语山决绝地说道：“所以当务之急，是您再确认一下，这是真的李凤美还是别人易容，如果是真的，我愿意代劳，将她送到河东命人好生照顾，若不是，就绝不能养虎为患。”

房中灯光已如白昼，可为了保险起见，季旻还是又拿起一盏灯走近那个女人，他飞速地回忆李凤美的所有特征，脸、手臂、胸前，他把能想到的都察看了一遍，但因为当年他实在不愿多看那个泼妇一眼，所以很多特征他也模棱两可。

林语山不说话，她沉着地等待，等待季旻露出破绽。

过了半天，季旻才抹抹额头上汗羞愧地说道：“林小姐，我真的看不出，能否再容我一点时间问问她如何？”

林语山点点头。

“你认得我吗？”季旻柔声问。

女人先是激动，随后眼中放出恶毒的光芒大声嚷道：“我认识你，你是季旻，一条吃人不吐骨头的狼，一个恶鬼。”

季旻无奈地看了一眼林语山，继续问道：“你不是和你爹、你兄长一起流放了吗？现在怎么到了这里？”

“血，好多的血，爹、大哥，都被官差杀了。”女人喃喃着。

“那官差呢？”季旻又问。

女人吓得一边使劲往椅子里藏一边哭道：“官差被你杀了，季旻救我，救我！”

季旻一惊，看来这真是李凤美无疑，因为他确信他做的天衣无缝，世上再不会有人知道那天发生的事情，可他还装做非常无辜的样子问道：“你再好好想一想，我只是一个书生，怎么杀得了官差呢？”

“就是你，就是你，你骗不了我！”女人突然疯了似地跳起来差一点就咬住季旻的脖子。

说时迟那时快，凤五如天将一般出现在季旻眼前，一掌把李凤美打晕。季旻暗道：好险，幸亏我没有轻举妄动，否则绝不是凤五的对手，嘴上还要说着：“感谢凤五爷救命之恩。”

凤五客套一下便在林语山的吩咐下退了出去，林语山关好门，关心道：“二少爷没有受到惊吓吧？”

“若不是凤五爷及时出手，我肯定难逃此劫。只是看她疯疯癫癫要如何是好啊？”季旻担心地问道。

“这本是您的家事，我不便置喙，可您于我有大恩，我便不避嫌疑毛遂自荐，让五哥连夜将她送到河东林家别院如何？”林语山说得恳切。

季旻一时还摸不清林语山的目的，但眼下自己也的确无力解决，就声泪俱下地感激道：“大恩不言谢。”

“那好，事不宜迟，这里交给五哥，我们先回季府吧，免得季昱担心。”林语山说着。

“多谢林小姐仗义援手，回去之后我自当让三弟陪我到季氏宗祠向天地祖宗自证清白。”季旻说得大义凛然。

林语山苦笑道：“我单独请你前来就是为了不让平阳知道，免生枝节，你若要大张旗鼓去拜祠堂，今夜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季旻低头叹气道：“受教了。”

季昱如坐针毡，忽听门外脚步声紧，似还夹杂着语山说话的声音，悬着的心才算放下一半，直到语山和季旻一前一后走进房来，他才长出一口气，急急问道：“到底何事？”

季旻见林语山并不回答，就先开口道：“失踪的李凤美回来了，不过她好像已经疯了。”

季昱十分震惊，待听林语山讲解一遍后更是吃惊不已，他问季旻：“二哥，您当真能确定那人就是李凤美？语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