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山歪在季昱结实的肩膀上,坏笑着说:“他怀疑又能怎么样,我一直都在提醒他千万不要中了别人的诡计,是他自己看了又看,认了又认,说是李凤美的。”
季昱点了点语山的额头,宠爱地笑道:“就知道你的点子最多。不过,那个人是不是李凤美?”
林语山站起身选了个糕饼放进嘴里,细细品尝了一阵后才说道:“是与不是有什么关系呢?季旻会在乎吗?”
“你是越来越高深了,我听不懂,不过下次有事不许瞒我。”季昱警告。
林语山忽闪眼睛想了想,摇头道:“你心太软,告诉你会坏大事。”
“我已经明白了,不会的。”季昱一本正经地说道。
林语山无奈笑了一下,问道:“你卧床这么久是因为什么?”
“医生说是心病。”季昱老实回答。
“的确是心病,但这病却大有来头。”林语山重新坐定讲着。
季昱被说得糊涂起来,追问:“什么来头?”
“他是利用你心底的愧疚对你施了法术,所以你才一直昏迷不醒。”林语山一语点醒。
“什么?世上还有这样的事情?愧疚也可以利用?”季昱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语山叹口气,说道:“人心险恶,三公子你太天真了。”
“那……”季昱想问“那他为什么又要治好我”,可话还没问出,语山就回答:“因为他要邀买人心,他急于要与公主成亲,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而且他应该是探听到我回到山阴的消息,不想与我为难,与林家交恶。”
“谁不知道君上对外戚十分忌惮,没有一个驸马能掌握实权的,就算他如愿娶了公主,也未见得能一展抱负啊。”季昱仍是不解。
林语山道:“他内心黑暗,我也判断不出他到底要做什么,只能提高警惕时刻注意他的动向。对了,说到平阳,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季昱连忙心虚地说道:“平阳的事儿我哪儿知道。”
“你仔细回想一下,季旻以前和平阳相识吗?或者平阳是否在什么场合说过有关季旻的什么话?”林语山提示。
季昱费力地思考着,从父亲和嫡母去世后二哥就很少出府应酬,甚至家中宴客他也能不出席就不出席,应该不会有机会与平阳公主相识,或许在他们小的时候?
季昱突然想起来说道:“我记得嫡母有一年举办牡丹花会,太妃曾带着平阳公主来过季府,好像那次公主说过二哥什么,但我真的没有记住。”
林语山冷笑:“平阳也许还不知道,她可能会为自己当年的一句话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不会吧,陈年旧事他还记恨在心?”季昱实在不能理解天下会有这样的人,而且那个人还是他的同胞手足。
“我也只是胡乱猜测,时候不早了,快点休息,或许还有好戏开场呢。”林语山疲倦打了个呵欠。
季昱爱怜地看着语山说:“什么时候才能不让你为我的事情操心呢?”
“真不害臊,谁说我是在为你操心,我是在为天下黎民操心。”语山瞥了一眼笑着。
季旻坐在房中等待,他在等所有人都进入梦乡,才好改变面貌去一探究竟。房中的烛火早就熄了,只有一点月光射进窗,他仔细回想着林语山说过的每一句话、说话时的每一个表情,似乎没有破绽,但没有破绽就是破绽。一切都太凑巧了,凑巧是林语山刚回来,凑巧是他们一起去吃饭,凑巧平阳也在场。可他转念又想,以林语山的智计,绝不会轻易让别人怀疑自己,如果真是她幕后主使,不会把事情做得这么明显而愚蠢,所以他在犹疑。那能解开谜团的办法就有一个,去看看李凤美还在不在。
季旻终于等到连鸟儿都入睡了,才换好夜行衣潜出房间,他纵身一跃跳到房顶之上,几个起落奔西市而去。
当周围都是一片寂静时,花枝招展的妓女还在妓院门口卖力地招揽生意,季旻趁人不备溜进这家艳俗的下等妓院。
“大爷,你怎么老不来,是不是把人家忘了!”“死鬼,你的手怎么这么不老实!”“快点吧,把我想死了。”各种污言秽语一股脑儿地冲进季旻耳朵,让他几欲作呕,他紧走了几步,闪进一个不起眼的院落。
“谁?再走一步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一个粗鲁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
季旻连忙应道:“是我。”
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走出来行礼道:“爷!”
“人在吗?”季旻阴沉地质问。
“一切照您的吩咐,除了让她接客的时候,一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