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柔声劝慰着。
顾瑀的声音似乎有令人心安的魔力,纤纤焦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甚至连背上刑伤的疼痛也减轻了许多。她试着抓住一块嶙峋的怪石,想要借助它的支撑爬起来,可那石头滑不留手,她一个没抓牢又跌倒在地。
顾瑀再也不忍看纤纤独自承受这些,他一咬牙,双臂用力把自己“丢”了出去,只听“咚”的一声,额头被撞得鲜血汩汩而出。
“不是说不急吗,你怎么……”纤纤又疼又怕,孩子似的哇哇大哭起来。
顾瑀用手撑着蹭到纤纤身边,疼惜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然后笑着拍拍自己的腿说道:“来,趴在这儿,我陪你。”
纤纤从来没有觉得世上会有如此温暖的所在,就连记忆中母亲的怀抱也不曾这般温暖。这种温暖让她的泪水抑制不住地流呀流,好像能把所有委屈全部流完似的。
“都是我不好,连累你了,若我们还有命出去,我让你狠狠打一顿算做赔罪,好吗。”顾瑀抚摸着纤纤的头发,温柔地哄着。
“出去,出去,坏了!”纤纤突然尖叫。
顾瑀的手吓得缩了回来,吃惊地问道:“我弄疼你了?”
“不是,太子是皇后娘娘亲生,现在都被治罪了,我们还能出去吗?”纤纤忧伤地问。
顾瑀看着这张还满是孩子气的脸,耐心地解释道:“决定我们是否能出去的关键在周后,至于瑛儿也是有心无力。”
纤纤似懂非懂,又问道:“太子为什么会失仪呢?”
“傻丫头,别想了,睡一会儿,睡着就不疼了。”顾瑀哄着。
“我不能睡,若一会儿太子来送信怎么办?”纤纤真诚地说着。
顾瑀无言,其实他何尝不想等顾瑛来,虽然他知道那一天可能会很远很远了。
被罚在府中思过的顾瑛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那日他从内宫出来,见母后心情甚好,就想借机为皇兄说上几句好话,谁料母后勃然大怒,不仅当着众人呵斥了他一顿,还派人到内宫中责打皇兄,他本想以法术潜进内宫去探个究竟,谁想连法术也施展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皇兄因自己的鲁莽受罪,就这样一连十日过去了,他仍然得不到顾瑀的一点消息。
内宫中,顾瑀为了让纤纤尽快恢复健康,总是找些无关紧要的闲话来逗纤纤开心,好在他学识渊博,天上的星星、地上的河流,没有他讲不出的故事,听得一个没有读过书的小丫头兴致勃勃,连身上的疼痛也忘却了七八分。
这日纤纤忽然问道:“王爷,你的学问这么大,为什么皇后娘娘要把你关在这儿,不让你去辅佐太子呢?”
顾瑀一愣,随即苦笑着说道:“我讲的那几个故事就能哄你开开心,怎么有资格去朝堂辅佐太子呢。”
“我听谢公公讲过伴君如伴虎,所以呆在这里也挺好,过些日子,我贿赂贿赂老太监,让他帮我买一些针线,我绣点香囊挣些钱,到时您就不用这么辛苦了。”纤纤一边劝解顾瑀一边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顾瑀自小看得都是尔虞我诈,如今听这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说得恳切情真,心中十分温暖,不由拍拍她的手附和道:“好,我们不管那些纷扰,就呆在这里过安稳日子。”
纤纤听着顾瑀深沉的声音,竟然安心地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从梦中惊醒,对还在沉思的顾瑀说道:“我好像听见太子在哭,您听到了吗?”
顾瑀揉揉她毛茸茸的脑袋,笑笑说道:“傻孩子,我们离太子府那么远,怎么能听见他哭呢,你是因为太过思念所以做梦了。别想了,睡吧。我看着你。”
纤纤咬咬嘴唇,害羞地笑了,是啊,她一定是在做梦,因为这内宫所在之地十分荒凉,周围几里都没有别的屋舍,怎么能听见太子在他府里哭呢。于是,她不好意思地低头说道:“天气冷了,我再去拣点柴生个火,给您暖暖身子。”
“不用,累了一天你快歇歇吧,若你累垮了,我怎么办?”顾瑀连哄带骗让纤纤坐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