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纤局促地坐在榻上,看着顾瑀忙前忙后,几次她想站起来帮忙,都被顾瑀用“严厉”的眼神制止住了。
“以前我不能动,现在好了,这些全由我来干,你就好好调养身体。”顾瑀一边打理着荒草一边说。
“您是王爷,怎么能干这些粗活儿呢,而且还让我这样干看着,会折我的寿的。”纤纤绞着衣角儿,不安地说着。
顾瑀搬起一块石头扔到墙角,然后说道:“你要再说这种见外的话我就真的生气了,快,快,躺下休息,要不伤口又要裂开了。”
纤纤不敢违拗,只得委婉地请求道:“王爷也先休息一下吧,您也是刚刚恢复,不能太过劳累。”
顾瑀揉着有点酸疼的腰坐在纤纤身边笑道:“嗯,都依你。”
“王爷,太子殿下能变成狗,您能吗?”纤纤问完,突然觉得这话好像骂人一样,就羞红了脸道歉:“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奴婢该死……”
顾瑀被纤纤窘迫的模样逗得爽朗大笑,他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我没有学过变化之术,只能做人,当不成狗,哈哈哈哈!”
纤纤被笑得脸越发通红,简直像个熟透了的苹果,突然顾瑀翻身躺到榻上,低声说道:“有人来了!”
纤纤慌忙爬起,谁料半截衣衫被顾瑀压在身下,结果整个人直直跌到顾瑀身上,把胸前的伤口撞得七荦八素。等她好容易忍住疼跑到院子里,门被咣的一声打开。
为首的太监连看都不看一眼纤纤,扯着脖子喊道:“楚王接旨!”
纤纤跪地应道:“王爷还在昏睡。”
太监瞥了瞥不远处平躺着的顾瑀,哼了一声继续说道:“皇上口谕,着楚王搬至兰轩休养,即刻动身,不得有误。”
纤纤糊里糊涂接了旨,还没等她起身,顾瑀已经被七八个体格健壮的卫兵抬出了内宫,她慌忙追出去,经过狭长的甬道来到一个比内宫还破败的院落。
太监们把顾瑀和纤纤像垃圾一样丢下,然后头也不回地锁门离开。良久,顾瑀蹲下对眼泪汪汪的纤纤低声说道:“别怕,有我。”
纤纤看着顾瑀温柔的目光,抽抽答答地哽咽道:“我的……我的……”
“那内宫中有什么呀,值得哭得这么伤心?”顾瑀擦着纤纤颊边的泪珠儿爱怜地问着。
“我的萝卜!”纤纤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看着纤纤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顾瑀又是心疼又是怜爱,他忘情地将纤纤拥入怀里,软语安慰道:“不哭,等过几日再让瑛儿变,把这个院子种满萝卜,好不好?”
“可是碎瓷片也没来得及带,呜呜呜呜。”纤纤在温暖的怀抱里哭得越发伤心,泪水将顾瑀的衣襟浸湿了一大片。
“丢了正好,我就不用再担心你背着我伤害自己呀。”顾瑀说着真心话。
纤纤挣开怀抱焦急地说道:“那可不行,还有九天才满八十一天呢,不能前功尽弃。”
“好,好,我们再找找看,肯定会找到更好的,绝不能让纤纤白吃这么多苦。”顾瑀温柔地哄着。
纤纤慢慢止住悲声,才发现顾瑀一直拉着自己的手,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喃喃地说着“我去收拾屋子”,然后一溜烟儿跑开了。
顾瑀环顾四周,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这所谓的兰轩,别说兰花,连野花也没有,只有半人高的荒草在风中瑟瑟摇摆,低矮的小屋梁柱斑驳,门窗零落,好像一点儿风雨就会倾塌似的。
“他们当真以为这里会是我的葬身之地?”顾瑀捡起一颗石子攥在手心里暗暗发笑。
“啊!”纤纤在房中惨叫,吓得顾瑀纵身冲了进去问道:“怎么了?”
“老鼠,老鼠,这么大!”纤纤用手比画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顾瑀笑道:“莫怕,也许它还能成我们的大恩人呢!”
看着纤纤疑惑的眼神,顾瑀坏笑着:“据说老鼠的肉鲜嫩得很,哪天我饿急了,你就抓一只给我填饱肚子,如何?”
纤纤吓得想哭又不敢哭,委屈巴巴地直摇头,逗得顾瑀把满腔愁云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王爷,这里连榻也没有一张,您还有心情拿奴婢打趣。”纤纤有点着恼,一跺脚扭过身去悄悄抹起了眼泪。
顾瑀见状走过去问道:“那我将院子整理出来算做赔罪,行吗?”
“王爷,内宫那里已经很荒凉了,为什么还要把您赶到这里来呢?陛下难道一点也不顾念父子之情吗?”纤纤替顾瑀打抱不平。
“父皇一向待我冷淡,漫说不似与瑛儿那般亲近,就连光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