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其庸再次制止行刑,他看着趴在地上喘息的纤纤逼问:“楚王是如何指使马道士在丹药中下毒杀害先帝的,快说!”
“你不要胡言乱语!”安连云喝斥着。
“大人,我想劝安乐师两句话,让他和我一起招,行吗?”纤纤哭着哀求。
郁其庸眉头一皱,可又觉得谅这么个小丫头也跳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就示意将安连云带到纤纤身边。
纤纤强撑起身子凑在安连云耳边说:“安乐师,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太子殿下已经是皇上了,还怕他不救王爷吗?而且我听那狗官的意思,他是想要您的寒玉笛。”
一句话点醒了安连云,他点头说道:“好,我明白了,我也愿招。”
郁其庸没想到案子审得这样顺利,简直是意外之喜,他竟挤出点笑容对两人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知道什么尽管招认,本官自会在太后、皇上面前替你们求情。”
“谢谢郁大人,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我们想单独向您禀报。”纤纤忍着疼痛说道。
郁其庸一挥手,院中只剩下三人。
“说吧。”郁其庸有点好奇地看着纤纤。
“安乐师有支家传的寒玉笛想孝敬大人。”纤纤开门见山。
郁其庸眼神一亮,他再次感到意外,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小丫头还真有点小聪明,竟能看出他的心思,于是他满意地点头说道:“好,算你们有心。说吧。”
“请大人放我们一马,虽说现在是太后临朝,可满朝上下谁不知道,当今万岁自幼就与我们王爷感情甚好,如果我们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就算能逃过今天这一劫,哪天不还是人头落地,而且会死得更难看。”纤纤在暗示郁其庸让他掂量是不是有必要得罪新登极的皇帝。
郁其庸宦海沉浮多年,从最让人瞧不起的小吏一步步爬上来,太知道其中甘苦了,而且这楚王虽然现在落魄,但在一班臣子中还是颇有追随者的,所以一次要得罪皇上和楚王两人的确不明智,所以他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可以不追究,但你们必须舍出一样东西。”
“小人马上就将玉笛奉上。”安连云错误理会了郁其庸的意思,高兴地说道。
郁其庸冷笑了一声,又问纤纤:“你说呢?”
纤纤咬咬牙回答:“奴婢愿意一死,但要过了明日。”
听纤纤一说,郁其庸甚至为这个小宫女感觉几分惋惜,他叹了口气说道:“我从不与人讨价还价,但今日为你破例,明天你死。”
“多谢大人成全。”纤纤拜谢。
郁其庸将泪流满面的安连云带出兰轩,伤痕累累的纤纤再也坚持不住晕倒过去。
顾瑀抱起纤纤,像抱着世上最珍贵的宝贝,他眼睁睁看着那些伤口淌血却没有一点办法,他低声哭泣:“纤纤,纤纤,别吓我。”
纤纤在顾瑀深情的呼唤中缓醒过来,她看到了他的眼泪,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她放肆得抚摸他的脸,想把他的一切留在记忆里。
“我不值得,不值得。”顾瑀哭得肝肠寸断,他不敢想像没有纤纤的日子。
纤纤将玉坠握在手里,喃喃道:“带我出去,一定要带我出去。”
顾瑀虽然疯狂点头,但是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兑现承诺,只要纤纤先去他绝不会独活,什么天下、什么苍生他都不管,他不会让纤纤一个人的,他要陪她。
“王兄,王兄。”一个十分微弱的声音在顾瑀耳边响起。
顾瑀四下张望,焦急地问道:“瑛儿,是你吗?你在哪儿?”
“王兄,我现在法力有限,没有太多时间,你听我说。”顾瑛的声音回答。
顾瑀下意识抱紧纤纤说道:“好。”
“现在我要将你的五官封闭,以免被人觉察你已经醒了,等时机成熟后我自会救你出去。”顾瑛的声音越来越弱,几乎听不清晰。
“不,不,我要和纤纤在一起。”顾瑀否决着,但已经毫无用处,因为他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寒冷让纤纤从疼痛中暂时清醒过来,她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力不从心,明明刚才自己还躺在温暖的怀抱里,可现在王爷去哪里了?她张望,她寻找,“王爷,王爷。”她低声叫着却得不到一丝回应。
借着点点星光,纤纤看见顾瑀直挺挺躺在竹床之上,犹如她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模样,怎么会这样?她用心头血喂了八十天的玉,只差一天,他就可以完全复原了,如今怎么会这样?她捱过去,像走了天涯那么远。
“王爷,王爷,玉郎……您这是怎么了?您应我一声,眨眨眼睛也好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