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瑶同情地看着弟弟，似乎担心又惋惜，半天他又说道：“为兄倒是也认得几个得道的法师，你若相信我便差人去请。身体是大事，万不可大意。”

“唉，过几日再说吧，免得又被人看做眼中钉、肉中刺，况且纤纤，哦，我的贴身侍女现在还生死未卜，我也实在没心情管旁的事情。”顾瑀越说心情越沉重，说到最后脸色都苍白了起来。

“纤纤？是那个在兰轩为证明你清白以头触柱的姑娘吗？那真是个有情有意的人，难怪你这么上心。这样吧，一会儿我让他们再送来一些治疗外伤的良药，也算尽一点心意。”顾瑶说着。

顾瑀急忙站起身道：“让文起去取如何，太医说她的伤耽误不得。”

顾瑶一愣，他没想到沉稳如顾瑀居然会为了一个侍女这么失态，就顺水推舟道：“当然可以，那我就先走了，你先去陪纤纤姑娘吧。”

“纤纤痊愈之后，小弟自当上门拜谢。”顾瑀嘴上客气着，但明显已经心不在焉。

顾瑶回得府中，急召他最信任的幕僚方光灿到内室密谈。

“楚王景况如何？”方光灿不等顾瑶坐定就急急地询问。

顾瑶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不知他是不是在做戏，他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灰心，而且……”

“而且什么？”方光灿追问。

“而且他好像对那个叫纤纤的丫头特别在乎，我将安神香给他的时候他只是淡淡回应了一句，可我一说到有治疗外伤的药物，他就迫不及待命文起来取。”顾瑶仔细回想着顾瑀的一举一动，慢慢讲着。

方光灿皱着眉毛想了半天，轻轻摇头道：“这其中恐怕有诈，想那楚王是何等心思深沉之人，不可能为了一个卑贱的丫头动情，我想他是为了遮人耳目吧。”

“我也这样想，所以暂且还是稍安勿躁，总有人会比我们心急的。”顾瑶阴险地笑了笑。

“几路人马都回报，除了一些已经被边缘化的老臣，实力人物没有一个去过楚王府，看来大家都是在观望。”方光灿禀报着。

“那观望吧，不过依我看，曾经不可一世的楚王殿下怕是一时三刻恢复不了元气。”顾瑶幸灾乐祸地说着。

“王爷还是不要掉以轻心，那毕竟是楚王，被预言要一统天下的圣主明君。”方光灿提醒着。

忙碌了半天，顾瑀终于又能安静地陪纤纤一会儿，其实从昨夜开始，他就不止一次在想，若能不受外界打扰，两个人枯守在兰轩也未尝不是好事。可如今，人事错综复杂，单就要他娶周燕宜一事就已经不知要如何向纤纤开口了。

“王爷，您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一直不曾睡得安稳的纤纤关心地问着。

顾瑀笑了笑说道：“我身体好得很，倒是你的身子让我担心呀，下次再也不许做那样的傻事了，若你有个好歹，抛下我一个人活得多苦啊。”

纤纤眼圈儿一红，顾瑀连忙哄道：“好，好，不要哭，太医再三嘱咐，你不能伤心。饿了吧，这是刚刚熬好的清粥，我喂你喝。”

看着顾瑀温存的样子，纤纤心中一酸，垂首说道：“以前在内宫，只有奴婢和王爷两个人，现在人多眼杂，奴婢会谨守本分、不让王爷声名蒙羞的。”

顾瑀端着粥的手一抖，神情瞬间黯淡下来，半晌才说：“我说过你我同命，现在好容易重获自由，你却在这里说什么奴婢王爷、本分声名的，你是怪我疏忽了你，还是……”

“王爷，奴婢绝不敢有埋怨您的意思。”纤纤慌得连忙解释。

“那你是什么意思？”顾瑀眼睛瞪得老大，焦躁地质问着。

“奴婢……奴婢……”纤纤从未见过顾瑀生气，此时又急又怕，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顾瑀知道自己吓着纤纤了，立刻愧疚地道歉：“都是我不好，随便和你发脾气，你别哭，我以后再也不犯了。”

谁想顾瑀这一低声下气不要紧，纤纤哭得更厉害，直把刚才喝下去的药都呕了出来。

“我以后再也不吼你了，我保证，我发誓。”顾瑀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残局，一边软语求饶。

“奴婢身份低微，王爷若总这样被人笑话了去，我岂不是要恨死自己。”纤纤看着顾瑀深情地说。

“傻丫头，有外人在场我自会有分寸的，你快别担心这些，我让他们再去煎一碗药，你服下之后好好睡一觉。”顾瑀知道纤纤性子，只好顺着她的意哄劝着。

纤纤固执地还要再劝，突然见顾瑀捧住胸口痛苦地喘着粗气，她惊呼道：“王爷，您怎么了，我这就去请太医。”

顾瑀顺势拉住纤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