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廉与马公公一边走一边说，言语中也听出了几分含义，好像是说有流言传到皇帝的耳朵中，说周家以势逼娶，要欺负到堂堂楚王的头上，更有人说周燕宜嫉妒成性，还未过门就约法三章，不许楚王纳妾等等等等，因此皇帝才大发雷霆。

“真是冤枉，真是冤枉，小女燕宜嫁给楚王那是她的造化，怎么还能如此不懂事？绝对都是小人诬陷，还请公公替我美言几句。”周廉急急地讨好，往马公公手里硬塞了一叠银票。

周廉进得宫来，见顾瑛果然面色不善，就小心翼翼地施礼赔笑，可顾瑛连假意赐座也没有，只让周廉站着回话。

“舅父，燕宜表妹是说过不许朕的皇兄立侧妃、纳姬妾吗？”顾瑛没有一句客套话，上来就是质问。

周廉咽了一口唾沫，回禀道：“小女绝不会说这种没有妇德的话，男人三妻四妾是天经地义，更何况王爷？究竟是何人传此恶毒言语诋毁小女，还请圣上明察。”

顾瑛冷哼一声道：“妇德？只怕燕宜表妹仗着太后与周家势力，根本不把皇兄放在眼里吧？”

周廉不敢再怠慢，急忙撩衣跪倒表着衷心：“臣女绝不敢存这样大逆不道的想头，她嫁过去一定会恪守妇道，与其他姬妾共同服侍王爷的。”

顾瑛脸色这才有些缓和道：“舅父请起，朕也是一时情急，您别往心里去。朕也相信，燕宜表妹是宽厚谦逊的人，不会做出那些令人齿冷的妒妇行径。”

周廉松了口气说道：“万岁圣明。”

“兄弟几个中，二皇兄与朕最相亲，而他前段时间又受了那么多苦楚，朕更绝不允许他再受半点委屈，也请舅父体谅朕的苦衷。”顾瑛又和颜悦色地说道。

“是，是，臣知道，臣明白。”周廉不停地应和着。

顾瑛叹了口气说道：“朕也知道，皇兄家底单薄，的确有亏燕宜表妹，所以朕赖着向太后求了十万两银子，供他们婚后的日常开销。另外，朕还求了一个职位给皇兄，自然能保燕宜表妹衣食无忧。”

周廉喜出望外，感激地叩谢道：“谢圣上体恤，臣下代女儿谢恩。”

“那朕就不留舅父了，您请回吧。”顾瑛笑着挥挥手说道。

周廉前脚刚走，顾瑛就忍不住笑着问马公公：“朕演得像吧？”

“像，像，连老奴都信了呢！”马公公奉承。

顾瑛瞥了他一眼，问道：“老东西，你得了多少好处？”

马公公笑着从袖口里抽出那叠银票，捧到顾瑛面前说道：“老奴没来得及看，不知道，请圣上过目。”

“真是大方，怎么不给朕送点礼呢，朕现在穷得丁当响，连份像样的礼都给皇兄备不出！”顾瑛哭着穷。

马公公立刻识相地说：“这本来就是万岁爷的，不过经了老奴的手。”

“算了，你也不容易，皇兄不会和朕计较的，再说朕还帮他教训了周廉和周燕宜那对父女呢，他该给朕谢礼才对，是吧？”想着自己的杰作，顾瑛开心地笑了。

顾瑀习惯性地走在去梅苑的路上，一个身影闪出挡在他的面前。

“王爷，末将有要事禀报。”身着一件侍卫服的袁君效低声说着。

“是周婴有什么动静吗？”顾瑀立刻猜到几分。

袁君效点头道：“是，周婴下朝来非常生气，虽然他没有把话说得很清楚，但听意思应该是对没有阻止您与周燕宜的婚事感到很懊恼，而且会有下一步行动，不过他们很谨慎，我没有探听到具体细节。”

“多谢将军。”顾瑀赞许着。

袁君效请示道：“接下来末将要如何行事。”

“以委婉的方式告诉周婴，周廉对他很不满，而且有意通过与我的联姻站到圣上一边。”顾瑀笑着安排。

“需要真凭实据吗？”袁君效又问。

顾瑀笑着摇头道：“有时模棱两可的话更会让人上钩，而且不用费那么大力气。”

“末将明白了。”袁君效说完犹豫了一下，看着顾瑀有点发愣。

顾瑀好奇地问：“将军还有事？”

“恕属下鲁莽，王爷不会因为身陷温柔乡而与周廉一气吧？”袁君效犹豫再三还是把心中疑惑直接问了出来。

顾瑀坚定地说道：“大丈夫岂得为情所困，更何况还是仇家的女儿。”

袁君效舒了一口气，恭敬说道：“末将冒犯，末将明白了。”

“关于周廉的事情一定要点到即止，否则容易惹人怀疑。”顾瑀再次提醒。

袁君效会意，匆匆离去。

一切看似在有条不紊进行，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