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燕宜性子娇惯,又实在是真心喜欢顾瑀,所以听到有人阴谋要害他,登时激起了斗志,夜半三更的就想到周太后面前评理去,还是顾瑀用话哄着,才算暂时歇下不表。
第二天一早,周燕宜就缠着要和顾瑀一起进宫,顾瑀嘱咐她半日,说现在没有真凭实据,万不可指名道姓,否则只会自取其辱。周燕宜表面上答应,实际上她却自有打算。
顾瑀上朝议事按下不提,只说周燕宜准备了几样周太后日常最喜欢的点心来到长寿宫。
“姑母,您用的什么胭脂,显得比我还年轻呢,把方子告诉我吧,让我也漂亮漂亮。”周燕宜变着法子奉承。
“就你嘴甜哄我东西,去,拿去吧。”周太后笑得合不拢嘴。
周燕宜殷勤地伺候周太后梳洗,然后又献上精心准备的点心,姑侄两人才坐下说起家常来。
“楚王待你可好?”周太后关心地问。
周燕宜不由红了脸说:“以前常听人说他性子冷淡,嫁过去之后才知道他很是体贴温存。”
周太后笑道:“他待你好我就放心了。”
“他那日见我会跳舞,特意帮我写了曲子,姑母您最通音律,您帮我瞧瞧。”周燕宜炫耀着拿出一卷曲谱交与周太后。
周太后善舞,年轻时也曾一舞收服皇帝的心,所以听说顾瑀特意写的曲谱兴致很高,取了眼镜认真看起来,一边看还一边赞叹说果然好曲。
“我本来还怕你与他成亲会害了你,如今看来我真是白操心了。”周太后说着眼中竟有些微微泛泪。
周燕宜见时机正好,也陪着垂泪道:“昨儿王爷也说了这样的话,说后悔不该答应您的指婚。”
“哦?好端端的怎么说些?”周太后惊异地问。
周燕宜故意叹了口气说道:“王爷再三嘱咐不要同您讲,免得您担心。可是我想,这世上最疼我的就是您,若和您都不说,我还能告诉谁去。”
“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周太后催促着。
周燕宜似乎很为难,但还是说道:“您还记得有个叫纤纤的宫女,就是在内宫时伺候王爷的?”
“记得,怎么了,顾瑀才新婚就想收了那丫头?”周太后有些愠怒地问。
周燕宜连忙解释道:“不,不,事情与王爷无关。是有一个妖人潜入王府找到纤纤,想要问出王爷被妖术所镇之事。”
周太后沉吟道:“那件事连我都不知道,莫非他真能掐会算?顾瑀怎么说?”
“王爷什么也没说,我一再追问,王爷说那段时日他昏迷不醒,所有的事情一概不知。”周燕宜回答。
“后来如何?”周太后微皱双眉又问道。
“后来……”周燕宜刚要说,可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周太后会意,吩咐道:“你们先退下吧。”
周燕宜等所有人都出去后,才又神秘地说道:“我见王爷伤心的样子很心疼,差点说出不该说的话。”
“不该说?你指的什么?”周太后有点疑惑起来。
周燕宜也很惊异,她故意问道:“姑母,难道那件事您不知情?”
“别再卖关子,什么事!”周太后焦急地问。
“我无意间曾听说以妖术镇住王爷是伯父让人做的,难道他没有与您商议吗?”周燕宜装做十分不解地看着周太后。
周太后面色不悦,问道:“你是从哪里听来这些的?”
“是表妹告诉我的,不过当时我并未往心里去。”周燕宜把事情直接栽在周敏宜身上。
周太后手里捻着念珠,问道:“她是怎么说的?”
“她说得也含混,只说伯父为了不让王爷离开内宫,找人想了特别的法子。”周燕宜故意语焉不详,以免周太后疑心她在挑拨。
周太后本性多疑,而且她早就怀疑那事是周婴所为,不过因为顾瑀昏迷于她有百利而无一害,所以她从未过问。如今看来,周婴所图绝不简单,于是又问道:“楚王说了什么?”
“楚王只是长吁短叹,说什么不该把我卷进阴谋里,然后就不再多言了。”周燕宜一边察颜观色一边说着。
“你回去好好劝慰他,凡事不要过于忧虑,圣上日后还要倚重他这位皇兄呢。”周太后端起茶杯结束了这次对话。
顾瑀这边下了朝,借口说是要折两枝梅花回去插瓶,便随顾瑛来到御花园。
“听说周燕宜随你进宫了,是为什么事?”顾瑛好奇地打听。
“我告诉她有人威胁纤纤要问内宫里对我施法的事,她就吵着来太后这告状了。”顾瑀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