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与纤纤说上几句话,红玉就来搅局,弄得顾瑀不胜其烦,但周燕宜毕竟是正妃,也不好太驳她的面子,就咬牙说道:“进来吧。”
纤纤连忙把红玉迎了进来并想接过她手中的花瓶,谁料红玉稍稍侧身,不露痕迹地让了过去,然后笑着对顾瑀说道:“王爷,这是您刚刚从宫中为小姐求来的梅花,您看这样插漂亮吗?”
顾瑀看着汝窑花觚中斜插的红梅,点头赞赏道:“王妃果然好手艺,这梅插得古意盎然,有大家风范,代我谢谢她的雅意。”
“小姐说,还有几朵梅花她做了茶,如果今晚不饮就失了味了。”红玉趁机邀请。
顾瑀装做没有听见,继续对着插花说道:“人都说你家小姐的插花是京中一绝,如今看来果然名副其实。你们看,这株寒梅让人俗气顿消,真是千金不换的佳物,妙妙妙!”
红玉见顾瑀的光景就知道多说无益,就悻悻地告辞出来,出门时她还不忘狠狠瞪了纤纤一眼,以泄心头之恨。
“好好的一枝梅花插成这样,真是不学无术。”刚刚还赞不绝口的顾瑀转脸就批评着。
纤纤偷笑,然后让人布置了几个可口的小菜伺候顾瑀晚饭。
“你不用笑,来,来,来,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胸中有丘壑。”顾瑀饭也不吃,自己动起手来。果然三下五除二,梅花显出了不一样的精神。
“好。”纤纤脱口而出。
顾瑀拊掌笑道:“我可不是周燕宜,随你一骗就高兴,你说好,好在哪儿?”
“我没读过书,说不出哪里好,只是觉得王妃插的花美是美,却少了一股子韧劲儿,可王爷插的梅花像冰天雪地里开的,有骨气。”纤纤评论着。
顾瑀本来要喝一杯酒,却因纤纤两句话惊得连酒杯都停在半空,他惊讶地说道:“纤纤好眼光,别说陛下了,现在连我都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王爷就是爱拿我取笑,什么眼光,不过就是心里感觉到什么就直接说什么。不过,陛下和王爷为什么要提到我呢?”纤纤好奇地问。
顾瑀边吃着饭边把江逊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纤纤,纤纤听着听着竟有些眼里含泪。
“都过去的事了,犯不着伤心。”顾瑀安慰着。
“说句大不敬的话,天下爹娘都是一般疼儿女的,怎么……怎么……”纤纤结巴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傻丫头,无情最是帝王家。爹娘、儿女、兄弟、夫妻,多少都是表面上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其实暗地里都想把别人置于死地,自己好坐那万里江山。”顾瑀最心爱也是最信任的女子面前发着牢骚。
纤纤想了想还是摇头问道:“先皇会为什么不喜欢您呢?天下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您呢?”
“又说混话,天下除了你还有陛下,没有谁真正喜欢我,包括周燕宜也不是。”顾瑀苦笑着。
“他们不是不想喜欢您,而是因为您的才能太高了,他们害怕您。”纤纤真心说着,想给顾瑀宽宽心。
“哈哈哈哈,话虽是吹捧,但听在心里舒服得紧,你不愧是我的解语花。”顾瑀开怀大笑。
“不过,您为什么要放走江逊呢,我记得您以前教过我纵虎容易擒虎难,您真不怕他再出来捣乱吗?”纤纤不解地问。
顾瑀又喝了一点酒回答道:“他应该是故意被我们抓到,只为了告诉我不要把仇恨记在周婴或顾瑶身上,要怪只能怪我自己的命不好。所以即便我们不放他,以他的法力照样可以走,无人能拦。”
“想说清楚那件事,也不必那么大费周章啊,而且为什么非要借我的手呢?”纤纤还是有疑问。
顾瑀放下筷子认真讲解起来:“我估计他们有两套计划,一是假设你能听信他们的话,然后点香求助的时候将你抓起来用以威胁我。二是,你会将所有事情告诉我,那他们就可以用白天的方法告诉我一切,让我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去,别再追究内宫之事。”
纤纤这才发现顾瑀只顾说话,忘了吃饭,就愧疚地说:“都怪我不懂事,一直缠着您问东问西,连吃饭都耽误了。”
“没事,和你说说话,我心里舒服了好些,比吃什么山珍海味都受用呢。”顾瑀说着又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王爷,您进宫去的时候,我回梅苑收拾了东西,把绣的一半的床幔拿回来了,我想继续绣,可以吗?”纤纤怯怯地问。
“不可以。”顾瑀一口回绝,不给丝毫转还的余地。
纤纤有点失望,又问道:“那绣个香囊、手帕可以吗?”
“从明天开始,我要教你读书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