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瑀掩好门,脸上的神情一下子放松且温柔,他选了纤纤以前最爱坐的地方坐下,将贴身放着的玉坠取了出来,轻轻说道:“饵已经放出去了,就等他咬钩,只要他把那个小僮交出来,真相就会大白于天下,那时就是我们相见的日子。我好想你呀,真的,没有你的日子太冷清了。”
“王爷,这粥你喝。”纤纤笑着将破碗送到顾瑀面前,顾瑀刚要伸手去接,发现原来不过是一场幻象。寒风吹过,顾瑀瑟缩着,眼泪不禁又流了下来,他呜咽:“丫头,你到底有多讨厌我,从你离开到现在,竟一次都不让我梦到你,你去哪里了?”
除了风吹过杂草的声音,内宫里一片寂寂,顾瑀将玉坠紧紧贴在脸上,想得到哪怕一丝丝纤纤的温度。
内宫里的顾瑀将自己隔绝在世个,他独自伤心、等待,只为了心爱的人。而顾瑶此时却忙得不可开交,他把最信得过的幕僚都召集在一起,共同商讨顾瑀的建议。
“顾瑀说马道士身边的小僮是制胜的筹码,你们觉得他的话有道理吗?”顾瑶征询着意见。
一个谋士道:“我觉得不妥,小僮身上牵扯太多机密,如果让他现身,弊大于利。”
“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把小僮交出去,万一被那班老臣查出当年的事情,恐怕对王爷的大业不利。”另一个谋士附和。
余谨站出来反对道:“这样前怕狼后怕虎,怎么成就大事。我倒觉得已经到了放手一搏的时候,毕竟现在楚王同我们一条战线。”
“我就是不相信楚王的话,那人一向心思缜密,而且他与顾瑛的所谓反目太过儿戏,我认为这是计。”谋士说道。
顾瑶被说中心事,他想了想点头道:“比起顾瑛我的确对顾瑀更多顾忌,他的很多行事做法总让人捉摸不透,我虽然不认为他还对顾瑛忠心,但我也不完全相信他会真正助我。”
“王爷真是明察,我觉得那楚王不过是在利用我们,他在等待时机取渔翁之利。”谋士进言。
余谨冷笑道:“您这番话也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好像我们都是酒囊饭袋,由得顾瑀为所欲为一样?就算他真存了隔山观虎斗的心思,也没有坐收渔翁利的本事啊。”
“顾瑀这多半年闭门不出,仿佛与朝中所有人断了联系,但你看他才一露面,就有多少人明里暗里帮衬,就知道他的能力如何?你一味夸大自己,难道不是小人误国?”谋士们大都看不惯余谨,鄙夷地说着。
顾瑶紧皱双眉说道:“不要吵了,这样争执下去能解决什么问题?从现在开始,我们做两手准备,一方面给小僮编一套最合理的说辞,能把所有责任都推到顾瑛身上,另一方面,再派得力之人仔细查访顾瑀的关系,看他是否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余谨,后一件事你去做,不可漏掉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众人散去后,顾瑶长叹一口气,他觉得内心无比疲惫,他正要歇一歇,忽然余谨来报说江逊有要事来见,顾瑶连忙打起精神把人带了进来。
“王爷,大事不好。”江逊神色慌张地说。
顾瑶问道:“什么事这么慌张?”
“了然大师要回京了!”江逊禀告着。
顾瑶心中一惊,问道:“不是说了然大师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吗?怎么突然之间要回京,莫非他看出了什么天机?”
“小道怕的就是这个,所以我们最好尽快动手。”江逊提议。
顾瑶有些犹豫地问:“会不会太仓促?”
“我昨晚夜观天象,朝局的确有变,而且于您大大有利,万不可错过大好时机。”江逊还在力劝。
顾瑶似是有所触动,但仿佛又想到了什么,担心地问道:“当年有术士说顾瑀才是真命天子,不知道此话确实否?”
“纯属子虚乌有。当年周氏散布这些话无非是想除掉顾瑀,替顾瑛扫清道路。”江逊断然否定。
顾瑶仍然不放心,他再次确认道:“你为他测过命数,真的没有九五之格?”
“不仅没有九五之格,而且寿命不长,如无大变应该就这一两年间。”江逊言之凿凿。
顾瑶这才面露喜色道:“好,既然天意如此,那我们明天就把小僮交出去,早日促成大局。”
第二日早朝,顾瑶的人个个摩拳擦掌,只等局势一变,自己就能加官晋爵、封妻荫子。果然光王不似往日谦卑模样,而是满面怒容地将袁君效保存的周婴绝笔信拿给朝臣,虽然信中言词闪烁,但精通文墨的大臣们,谁都看得出指使周婴毒杀先皇的幕后黑手就是当今圣上顾瑛。于是忠良之臣义愤填膺,顾瑶的人又推波助澜,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