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虹姨看了一眼对面的关正刚,他的脸上带着一抹得意的浅笑,夏月一直看着虹姨,并未见到此时关正刚的表情,而看过关正刚,虹姨很快将目光收回来到夏月的身上。
两人目光相撞,看着夏月期待的目光与神情,虹姨默了默,几秒后才轻轻地点了点头,语带艰难地回答她说:“是……他是你爸爸的弟弟,你的叔叔!”
虹姨垂下眸子,不看关正刚也不看夏月。而夏月听罢,心里微微一堵。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说不上震惊,可是惊诧仍是有的,即便是在昨天下午,自己心里已经有了底,可是现在听到虹姨亲口承认,她还是有些难置信。
夏月转目望向关正刚,与和虹姨对视时的表情不同,此时他的脸上满满的都是一种叫作“亲情”的东西。
有了虹姨的确认,夏月对这个没有任何印象的叔叔很快有了几分好感。她原本还想问自己爸爸的事,但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口来。
她只要确认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爸爸的弟弟自己的叔叔就够了,至于其它的事,可以私下里再慢慢问。
中午夏月帮着虹姨在厨房里忙碌,听着院侧的厨房里传来的炒菜声,关正刚的妻子看了一眼关正刚,想说什么,却又一个字都没说。
“叔叔,你难得来家里,多吃点儿!”
一大桌菜,就为了招待这个突然找上门来的叔叔和婶婶,而夏月则在饭席间对关正刚颇是热情。
给他夹完菜,她还不忘一旁的婶婶:“婶婶,你也多吃点儿,你看你们好不容易从家里过来了这么久,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们了!”
想着昨天见到二人时的情景,夏月直接就把他们当成乞讨的了,可见当时的他们在自己眼里有多落魄,这也让夏月想到他们到明海市后过的日子,苦是可想而知的了。
“哎哎……好,素琴啊,你看看,咱老关家的娃子就是懂事就是乖巧!”
关正刚一边吃着夏月夹给他的菜,一边对自己老婆素琴说,但说时却是看向虹姨。而看向虹姨的时候,他神色中的笑意却是多了几分刻意与深意。
“是、是啊……”素琴低着头附和,不看任何人,只是埋头吃饭。
虹姨接到关正刚投来的目光,很不自在,于是连忙将视线别开,夹了块肉放到夏月碗里,说:“别光顾着别人,自己也要多吃!”
这顿饭大概只有夏月和关正刚两人吃得轻松,她是因为见到了自己亲叔叔,关正刚则是因为自己找到了摇钱树,至于素琴和虹姨,两人则是因为各自的有苦难言而食不知味。
当然夏月对于这一切都一无所知。
吃过饭,夏月收完桌子便一个人又到厨房里收拾着,虹姨要帮忙也被她一口拒绝,没办法,虹姨只好退回到厅里。
厅里,关正刚大赤赤地坐在凉沙发上,一旁的素琴却是显得很小心很拘谨,夫妻二人完全是不同的表现。
虹姨厌恶地看了一眼关正刚,走到他对面坐下,冷着脸问:“你怎么会找到小月的?”
关正刚漫不经心地抬眼迎上她的目光,对她目光与神色里的冷漠显得毫不在意,甚至笑嘻嘻地应道:“只要有心,有什么是我找不到的?你看我不也找到你了吗?”
虹姨的确做梦都没想到,关正刚竟然会找到这里来。
“你找小月做什么?”
“我能找她做什么?她是咱们老关家的娃子,我这个做叔叔的,看看咱老关家唯一的根,也不对么?”
“哼!”虹姨冷哼一声,“说得好听,谁知道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十几年了,十几年后的现在,关正刚是什么人,虹姨不知道,可是十几年前的他,虹姨却是再清楚不过。
“方虹,你别把我想得那么坏嘛!”
“不然呢?你还以为你是什么好人?”虹姨讥讽。
“我不是好人,那你呢?”关正刚瞟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反讥。
关正刚的话音落下,虹姨的脸色不由一怔,掠过一丝慌乱与不自然。
她的反应被关正刚看在眼里,这让他脸上的讥讽之意越甚明显,而不等虹姨说话,他的声音便又响了起来。
“你咋不想想你当年都做了些啥事情,怎么的?你是不是以为过了这十几年,就可以把那些事情当儿没有发生过了?”
虹姨眉头紧皱死死地盯着他,脸色很难看,却又不知该如何接他的话。且就像他说的那样,别说十几年,就算再过几十年,有些事情也会像落地生根一样,永远地扎在她的心里,除非死,若不然这一辈子都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