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合,舌尖稍动,一个瓜子就立刻皮肉分离。吃不了一会儿,她的嘴唇就会被瓜子皮磨得发红,这时周继礼总会稍稍退后一点,以打消脑内的那点遐念。
对于周继礼的这个小动作,平日里许鸥并没留意。可今天却不同。
许鸥心里想着一会儿的行动,自然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周继礼一动,她下意识的就抬头看了一眼。这本没有什么,许鸥也没多想,周继礼却没由来的有些尴尬,脸上带出了些许。
许鸥看他脸色有变,以为他有些紧张,又见他不会吃瓜子,就有心同他开开玩笑,便说:
“坐在那儿别动,张开嘴。我给你展示一个绝技。”
周继礼不明就里,却也依言张开嘴。
只见许鸥拿起一颗瓜子,放进嘴里,贝齿一合,接着吐了一口气,瓜子瓤就飞到周继礼的舌头上。
周继礼含着那颗瓜子,耳垂儿一下就红了,他不敢想这颗瓜子是不是也接触过许鸥的舌尖。
比起周继礼,许鸥倒是一副泰然自若。还笑问周继礼要不要再来一次,周继礼刚想回话,咣的一声,紧闭的大门被人撞了开。
两人一起转头望向门口。
看到来人,许鸥脸色一白,站起来,跑到门口,聂聂的叫了声:
“大哥。”
回答她的是一个耳光。
许鹤的耳光刚落在许鸥脸上,周继礼就冲了过来。他左手搂住许鸥,右手直接掏出了枪,直指许鹤的眉间。
许鹤的保镖自是不肯吃亏,便也纷纷拔出枪,指着周继礼。
“小心走火。”许鹤抬手拨开了周继礼的枪口,转头对身边的保镖说:“把枪放下吧。一点小事犯不着动刀动枪的。”
“原来在许长官的心里,私闯民宅,公然施暴都只是一点小事!”周继礼看着院子里被捆着的周家保镖,冷笑着说。
“不是小事,也是家事。”许鹤说道:“我管教自已的妹妹,周公子也要干涉么?”
“许长官在我家里,打我的未婚妻,我凭什么不能管?”周继礼不甘示弱。
“你的未婚妻?谁是你的未婚妻?”许鹤说道:“既无父母之命,又无媒妁之言。周公子这话未免说的太早了吧。”
“许长官不愧是光绪年间出生的人,连什么是婚姻自由都不懂。”周继礼说道:“我与许鸥是自由恋爱,没人可以干涉。”
“我的妹妹,我还是管的了的。”
说着许鹤伸手抓住许鸥的手腕,把许鸥往自已的方向扯。周继礼自是不肯放手,两方都用上了力气,疼的许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正在拉扯间,单凤鸣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
“都给我住手。”
周继礼应声松开了手,许鹤则趁机把许鸥拉到了身后。
许鸥抬头看了一眼,单凤鸣还穿着早上的便服,头发倒是梳好的。看起来应当是正在打扮时,听到了楼下的动静。
许鸥躲在许鹤的身后,用余光在四处扫视。
周彬是吃完早饭就走了,他今天要去法院。佣人们有的站出来往单凤鸣身边聚拢,有的则怕殃及池鱼躲了起来,各方的探子则都站在门后探头探脑的。
许鸥看着厨房门口只露了半张脸的绿桃,觉得无比的丧气。贪黑起早的忙了几天,本想搂草打兔子一起来,可被许鹤这么一搅合,变成了鸡飞蛋打。别说绿桃赶不走,就连小产行动都没法实施了。后续的麻烦不知道还会有多少。
再重新计划,不知又要等多久。到时候失去了这个天时地利,赶走绿桃的事情,怕是没法兼顾了。
就在许鸥想着要怎么弥补时,单凤鸣却已经跟许鹤明枪暗箭的说了几个来回了。
“几年不见,许大公子的教养是都喂了狗么?”看着许鹤那副明火执仗的样子,单凤鸣连指桑骂槐都懒得,直接骂了出来:
“一大早上闯进我的家里,鸣枪放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许家都入了青红帮呢!”
“多年不见,周太太的样貌与脾气都一如往昔啊!”许鹤弹了弹袖口并不接单凤鸣的话:
“想周太太已经知道,我即将继任上海市政府副秘书长的事情。本想着提前到沪,早些与家妹团聚,却没想扑了个空。好在有热心人给指了路,我才知道许鸥竟然这么没名没分的住进了周家。”
“许大公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九天前就与许二太太通过电话。待聘礼准备妥当,便会亲自去南京提亲。”单凤鸣说道:
“想来,二太太早已把这件事告诉你了吧。”
“我这次便是来亲自告知周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