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周彬面前取得一些主动权。
可对于要如何调查,许鸥却有些一筹莫展。
周彬那边,至多得到一些蛛丝马迹。
周继礼又去了南京。就算周继礼在,就算周继礼肯告诉她,她也不敢确定周继礼所知是真是假。
这么看来,只有反其道行之,从大岛熏身上打开缺口。看看大岛熏到上海后,除了清剿抗日人员外,是否还做了别的。
想到大岛熏,许鸥心里又是一阵烦乱。
从国府还都酒会后,大岛熏那边就一直风平浪静的。就连她住进周家,大岛熏都毫无反应。她总觉得大岛熏不会因为周继礼的几句话,就放过她。此时的不动声色,怕是在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阴谋。
或许她可以去找花雕想想办法。说不定组织在宪兵队内部,也有线人。
只是现在她住院,花雕住院,沈河也在住院,只能等她出了院,再去联系了。
就这么胡思乱想中,出院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这期间,许鹤来过一次。依旧是在打听西施计划的事情。
可能是之前应酬时,他得到了什么新的消息,让他心思波动,急躁的连旁敲侧击都省略了。
从许鹤的问话中,许鸥得知,虽然重庆与许鹤打了招呼,但并没有告知他太详细的内幕。这对许鹤来说,这无异于是让他每日睡在断头台上。
只有知道了计划的内容,才能做到真正的趋利避害。
他本想从许鸥身上得到答案,可许鸥却给他的只能是一脸茫然。
在确定许鸥没有撒谎后,许鹤的心沉了下去。事情比他预想的要严重多了。他必须要做些准备,以防万一。
他嘱咐了许鸥几句后,就匆匆走了。
第二天出院时,许鹤也没出现,只有陈副官一人来接她。
等车开出去一段路后,陈副官才告诉她,许鹤回南京了。
这倒是比周彬说的要早一些。
许鸥向陈副官打听,许鹤回南京的缘由,陈副官只是跟她打哈哈。
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的许鸥,便只好跟着陈副官一起回了周家在戈登路的别墅。
别墅里没什么变化,除了原本老佣人看起来更老了,其他都和两年前一样。
许鸥讨厌这里,讨厌这里的每一个人,讨厌这里的每一朵花,讨厌这里的每一寸空气。许公馆里的一切都让她感到压抑,感到害怕,感到茫然无助。
两年了,只要想起这里,她就会不住的发抖。
从踏入大门的那一刻起,一种无法言说的恐惧就钻进她的毛孔,缠绕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她想逃走,逃去哪儿都好,可她却只能跟在陈副官的身后,一步步的走进屋,走上楼,走回那个两年前的噩梦中。
“小姐,先生吩咐了,您还是住这间房。”陈副官的语气里带了一丝小心翼翼。
他还清楚的记得两年前许鸥离开时的样子,所以从进门开始,他就做好了准备。可许鸥仿佛忘记了当年的事情一般,什么也不说,静静的跟在他的后面。
“辛苦你了,我自已来就可以了。”许鸥面无表情的说。
“是,小姐。”陈副官毕恭毕敬的说道:“我先下去了,有事随时叫我。”
许鸥点着头关上了门,打量着这个她仅住过几天的房间。
一切都和两年前一样,干净的地板,崭新的床单,柔软的沙发,小茶几上还放着当日的报纸和零食。只是床头那盏台灯换了样式,可能是打碎了后再买不到同样的了。
许鸥走到窗前,打开窗子。带着暖意风随着花香一起飘进屋内。被风轻轻扫过的窗纱飘起来,轻抚着许鸥的脸颊。许鸥闭上眼睛,感受着风与纱的共舞,仿佛自已也要跟着一起飘起来。
窗外就是花园。
花园里的花一年三季都开着。只是大部分的花,许鸥也叫不上名字来。
入关后的时间总是太匆匆,她从没有过赏花的闲情逸致。而且她也不喜欢花。虽然它们很美,但总是太快凋谢。就如同她所有的爱恋一样。
爱不长久,但恨却永恒。
比恨更让人刻骨的还有恐惧。
两年时间会改变很多,唯独那些烙印在心底的恐惧却不肯消散。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去,雨又开始下了起来。
许鸥没有点灯,她就那么站在窗前向外望,仿佛一座精美的雕像。
许久后,随着一声车鸣,许鸥睁开了眼睛。
周彬来接她了。
她庆幸于周彬消息灵通,使得她不用在这儿过夜。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