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周彬没再问过戈登路的事情,许鸥也不再提起。两人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
这个小秘密,让两人的关系迅速拉近。
周彬把许鸥接回周公馆后,自是在佣人面前做足了嘘寒问暖的戏份。不仅许鸥的饮食药剂全都亲自过问,每天饭后还要陪许鸥在花园里散步。
由于许鸥在坐小月子,不能出门,周彬还特意叫来戏班子,在公馆里唱了次戏,给许鸥解闷。
等到单凤鸣从南京回来时,两人的关系已经十分亲密。
这亲密并不是装出来的。
两人爱好相投,审美相近,很能玩到一起去。偏偏周彬又是个知情识趣,善谈风月的人。许鸥与他在一起时,常常忘了是在实行任务,而把他当成了一个可亲可敬的师长。
而许鸥身上那种边地女子特有的性情,也让周彬为之倾倒。那是一种包裹在柔情中的坚韧,浸泡在蜜糖中的烈酒。
单凤鸣到家的时候,正是傍晚。
早已接到消息的周彬和许鸥,早就在客厅等她。
阴了许久的天终于放晴,橘红色光均匀的洒在屋里的每个角落。唱片机里放着周旋的歌。许鸥坐在沙发上,眼角眉梢尽是笑意,周彬则捧着一本书紧挨着她坐,低声的在说着什么。
单凤鸣进门时,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她心里立刻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但想起与许家刚谈好的婚事,她强迫自已不要想太多。
许鸥和周彬见单凤鸣进门,忙起身相迎。
“大嫂,旅途辛苦。”周彬说道:“怎么没和阿礼一起回来?”
提起周继礼,许鸥脸上的笑瞬间就淡了下去。
“他还要几天才能结束。”单凤鸣看着许鸥那副强作无事的样子,又想起周继礼在南京跟她诉的苦,忍不住就凶了周彬一句:
“好端端的,让他出什么差!”
“是我不好。我要是身子骨争气,也就不用麻烦阿礼了。”
周彬这话让单凤鸣没法接,说他身体不好吧,不像话;说是被许鹤气的,那更不像话。于是,单凤鸣只能说起了别的。
“这次我去南京,与你的嫂嫂们都见了面。你与阿礼的这门亲事,她们都是同意的。”单凤鸣亲人的搂着许鸥说道:
“她们都托我给你带了礼物呢。等我整理好行李,让人送去你房间,你慢慢看。”
“那……大哥?”许鸥有些不好意思的躲了一下。她已经半个月没洗过头发了,虽是擦着桂花头油,但还是怕单凤鸣闻道自已身的异味。
“当然也是赞同的。”单凤鸣睁着眼睛说瞎话道:
“之前他不过是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所以行为过激了些。他还说,要多给你些陪嫁,算是给你赔不是了。”
“只要大哥不生我气就好。”许鸥低头盯着脚尖说道。
她知道,许鹤一定气死了。
她从周彬那里得知,单凤鸣是找了陈女士做中间人,逼得许鹤不得不和她见面。谈的时候两人又是一番唇枪舌剑,火药味十足。亏得二太太和陈女士打圆场,才勉强把婚事定下来。
接着,单凤鸣又乘胜追击,逼得许鹤除了吐出许鸥应得的遗产外,又多搭了几样,给许鸥做陪嫁。
单凤鸣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闹的许鹤脸上无光,听尽了政敌的讥笑,却要装作若无其事。
既然许鹤扮作若无其事,单凤鸣自然是也要把细情瞒着许鸥,只告诉她婚事已经安排妥当便罢。
“都是一家人,哪里有隔夜仇。”单凤鸣说道:
“孩子的事情你也不要多想。你还年轻,调理好身体,结了婚之后再慢慢来。”
“嗯。”许鸥顺从的答应着。
“走吧,我们先吃饭。看我这才走了半个月,小鸥就眼见的瘦了不少,一定是他们照顾的不够周到。”单凤鸣说道:
“从明天开始,让池妈妈专门给你调理一下。马上要做新娘子了,胖一点才漂亮。”
池妈妈是单凤鸣的贴身女佣,平日里负责单凤鸣的饮食,之前是跟着单凤鸣一起去了南京。许鸥虽没见过她,却听周彬提起,这个池妈妈家里世代从医,她对医术也颇有研究,特别擅长给妇人调理身子。
许鸥明知自已怀孕小产都是假的,自然是不敢让池妈妈给她近身调理,便随口扯道:
“那就多劳池妈妈了。只不过明天我就要开始上班了,怕是没什么时间。”
“不多休息几日么?”单凤鸣问道。
“前天小叔陪我去医院又看了看,大夫说我恢复得很好。”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