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事儿啊,我总觉得蹊跷。小姐你的酒量我是不清楚,但先生可不是个喝半瓶红酒就醉的人。我来家里这么多年,先生喝醉了从来就是睡觉的。”
许鸥又叹了一口气:“事情的缘由虽说不清了,但结果却已然是这样了。”
“小姐别怪我说话不好听。今晚的事,只要有个合适的理由,给大少爷个台阶下,就都过去了。”冯小姐说道:
“大少爷跟先生从小就要好,只要面子上过得去,两人总不至于闹出去给人看笑话。”
冯小姐这话让许鸥心里有了计较。
等单凤鸣领着带着一队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周公馆后,许鸥即刻就去了周彬的房间。
“你到是不避嫌。”周彬看了看外面,关上了门。
“避嫌?难道我今晚避嫌了,明早起来别人就会把这事儿给忘了?”许鸥满不在乎的说道:
“有吃的么?我饿了!”
“饼干行么?”说着周彬弯下腰,在床底摸了摸,果然找出了一桶饼干。
“屋里有酒么?”许鸥打开饼干桶,看着里面的饼干觉得嘴里有些发干。
“没有。我从不在卧室里喝酒。”周彬说道。
“那我下楼去取一瓶。”
“别了,还是喝茶吧。”周彬说道:“刚因为喝酒出了事的人,不应该这么快就想再去喝。”
许鸥觉得周彬说的在理,便也乖乖的喝茶吃饼干。
吃了几口后,许鸥说起了与冯小姐在走廊上那场简短的对话。
“冯小姐觉得我们俩这次酒后失德,并不足以影响你们叔侄的关系。”许鸥说道:
“你觉得我们今晚的行动,会不会还欠点火候?”
“等等看。看看佣人们的反应。如果他们都在保持沉默,那就证明大部分人认同冯小姐的看法。”周彬说道:
“不过不用着急,阿礼这次伤得不轻,起码要养个把月才能回上海。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把事态升级。”
“电话里我也没听太清楚,周继礼伤得严重么?”许鸥像此时才想起周继礼受了伤,随口问一句似的。
“还好。肝被打碎了一块。好在是及时止住血了。”提起周继礼的伤,周彬忧色瞬间就浮到了脸上:
“他身体好,精心调养一段时间,会没事的。”
许鸥没有理会周彬这自我安慰式的回答,而是问道:
“在南京开会的高官那么多,刺客怎么就选了周继礼?”
“或者是阿礼太过瞩目,或者是太过倒霉吧。”周彬含含糊糊的答道。
就在许鸥想继续追问的时候,电话铃声响起。
周彬蹭的一下站起来,两步走到电话前,接起了电话。
“是我。”电话那头传来周继礼的声音。
“你醒了?”
“嗯,刚醒。”周继礼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虚弱。
“你怎么样?”周彬问道。
“我的肝被切掉了一块,肩上拿枪伤到了神经,医生说我的左手会受影响。但到什么程度,现在还不能确定。”
“反正你也是用右手,左手稍有点不灵便也不耽误什么。”周彬安慰他道:“许小姐再旁边呢,你要不要和她说几句话?”
“好,你把电话给她吧。”
“疼么?”许鸥接过电话,轻声的问道。
“疼。特别疼。”周继礼像配合着这个答案一样,在电话那头嘶了一声。
“那你好好休息。”许鸥的声音有些哽咽。
刚才那副若无其事的面具,被周继礼一声“疼”就轻易打碎了。
“太疼了,疼得睡不着。”周继礼像是撒娇一般的说道。
“那……那……”许鸥那了几声也没说出什么来,最后讷讷的说了句:“那我把电话给周长官吧。”
周彬知道周继礼刚做完手术,能说这么久已经是在硬撑,于是接过电话直接问道:
“看到刺客了么?”
“看到了,是个高个子的男人。不过他蒙着脸,我没看到他的样子。”周继礼喘了一口气:
“他的腿脚好像不太利落,逃跑的时候还挨了警察几枪。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我只记得这些。”
“大嫂明早就到南京。你安心修养,我就不过去看你了。”周彬这话看似无情,却是在告诉周继礼,上海这边一切有他处理。
周继礼只嗯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这个电话仿佛抽干了周彬的所有精力,他委顿的坐在沙发上,从口袋里掏出药来,和着茶水吃了下去。药力让他的精神与肌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