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地下工作养成的惯性,让许鸥立刻想到了最坏的可能。
她有些紧张的坐直身体。
由于知道婚礼中要不停的换衣服,为了方便,许鸥没带任何武器。这要是有人藏在更衣室里,手无寸铁的她可就被动了。
许鸥越想越觉得有些害怕。
她站起身来刚想离开,咔哒一声,浴室的门开了。
周继礼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许鸥机警的看了一眼窗户,由于之前在换衣服,窗帘拉的紧紧的。
“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门口也没写‘周继礼与狗不得入内’啊。”周继礼戏谑道。
“这里到处都是人,都是认识你的人。要是被人看到,你怎么解释?”许鸥没心思跟周继礼开玩笑。
“有什么不好解释的。”周继礼说道:“我来看看原本属于我的婚礼,属于我的新娘,不行么?”
“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讲笑话的?”
“我来,是跟你搞别的。”
“告别?你要去哪儿?”
“婚礼结束后,你不是要去延安了么?我怕你走的时候,没法去送你,索性就提前来跟你告别了。”
“我会悄悄地走,不惊动任何人。”猛然谈起离开的事情,许鸥有些伤感。
“回延安之后打算做什么?”周继礼像是没看出许鸥的伤感。
“念大学。”许鸥如实回答。
“然后呢?”
“结婚,生孩子,组织自已的家庭。”
“有合适的人选了?是那个酒保?”周继礼说道:“说起来,除了仙乐斯接头那次,我就再没见过他。”
“问这么多干嘛?想刺探情报啊?”
“关心一下你。”
“那你可得抓紧了。延安的大好男儿千千万,等我去了那里,就轮不到你关心了。”许鸥觉得周继礼的话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那到时候可别挑花了眼睛。”周继礼嬉皮笑脸的说道:
“我倒觉得你这年轻旺盛的生命,应该多为民族解放事业做贡献,儿女情长的事情等战争结束了再考虑也不迟。到时候战士们都解甲归田了,你选择的余地不是更多了吗?”
“要是再打四十年,我都六十了。谁家缺奶奶么?”许是要走了的缘故,许鸥的话说的不是太客气。
“不会的,日本拖不起的。五年内,这场战争就会结束。”周继礼说道:“不过,我不太敢去想五年之后会怎么样,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已究竟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但我希望你能活着看到胜利。”
“不会的,我们都会好好的。”许鸥其实有些想问,西施计划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周继礼会说出这种话来?但她知道,周继礼不会回答。
“希望如此吧。如果我能活到那天,我就去延安看你。”
“好。”
敲门声打断了许鸥后面的话。
看来致辞快结束了,要轮到许鸥出场了。
许鸥不想离开这个房间,但却不得不走,她有些不舍得对周继礼点了点头。
周继礼握住了许鸥的手,低下头,伏在她耳边轻声的说了一句:
“祝你一路顺风。决不回头。”
离开更衣室的时候,许鸥还是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
她觉得,或许这就是自已与周继礼的诀别吧。
在此之前,沈河已经带来了消息。撤退的路线已经全部安排好,婚礼结束后许鸥随时可以离开上海。
虽然她并未找出西施计划的真正目的,但出于对她的安全考虑,组织还是决定让她如期撤离。花雕也安慰她说自已有后备计划,让她尽快走。
许鸥在这命令中,嗅到了一丝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或许上海的地下组织正在酝酿着一场大行动,在行动开始前,要先清扫外围可能的威胁。
在这个行动面前,西施计划就变得不再重要,甚至不值得一提。
对此许鸥很好奇,但又不敢多想。她怕想的多了,会不自觉的去寻找蛛丝马迹,来证实自已的猜测。
毕竟只要她还在战斗,就不会有真正的安全。一旦被捕,她怕自已熬不过重刑。所以,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吧。
就这么胡思乱想间,许鸥就走回了宴会厅。
舞台上,单凤鸣的致辞已经到了尾声。
看到回来的许鸥,单凤鸣话锋一转说:
“这次的婚礼,既是周彬与许鸥的结合,也是周家与许家的联姻。许小姐成为周家二太太后,会逐渐接手我的工作,承担起起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