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向阳帮人抚开汗湿的长发,看她睫毛轻颤睁开了眼。
脑袋昏沉,太阳穴针扎似的疼,彭姗姗只觉得浑身像浸在潮热的水里,绵软无力。
她缓过一阵看清了床边站着的人。
看到外头明媚的阳光,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
彭姗姗一直感觉得到有人在照顾自己,显然是许向阳。
“我……咳咳,咳咳咳,”嗓子发痒,没说话先咳了出来。
许向阳忙扶她坐起来,给人顺着后背,又端了温水放到她唇边,“先喝点水,别说话。¨白.马¢书!院+ !更.新`最_全+”
极度缺水的身子让彭姗姗无法拒绝,就着他手喝了半杯才停下。
她抬眼,眼里带着咳出的泪光,“昨晚……”
“昨晚你晕倒,我本来想送你去医院,打电话去小妹那借车,真姐正好在她家就过来给你开了药,”许向阳怕她误会自己,立刻把事情先说清楚。
彭姗姗‘唔’了声,垂下目光,“谢谢你。”
“不用谢。”
屋里又重新安静下来。
彭姗姗心中五味杂陈,抿唇不知道说什么,难不成醒来就把照顾自己一整夜的人赶出去。
这些年生病,她都是一个人熬过来。
有时候赶上彩排或是演出,发着烧也得往上顶。
原本她以为自己都习惯了,但突然有个人在身边照顾,竟然是……
许向阳顿了顿,“我兑点温水,给你擦擦脸。”
他走去卫生间,拧了毛巾过来。
彭姗姗身上实在难受,都是汗,昨晚许向阳也不敢把她被子掀了擦,怕又加重感冒。
他走回床边,抬起手背覆上她额头。
这个动作昨晚做了太多遍,以至于做得太过自然,两人都没反应过来。
“还好,应该是不烧了,我帮你擦?”
男人结实的身躯近在咫尺,浅粉色的毛巾拿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中。
彭姗姗连忙拿过来,“我自己擦。”
“好,”许向阳站直,“楼下有粥,端来吃点再吃药,有事叫我。”
彭姗姗微微点头,看着他出了房门。
毛巾擦去脸颊上的汗,她稍稍拉开被子透口气,再擦脖子和胸口,毛孔舒展开舒服了很多。
擦完她坐着发呆,昨晚好像是思思来了,原本不想让人知道没想到还是弄成了这样,让她们担心了。
彭姗姗这么想着,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
许向阳端着粥回来了。
粥早上重煮的,放了点肉丝,刚刚切了些青菜碎放进去,只放了点盐花和香油。
“吃点看看,不好吃我再去买别的。”
调羹递到她嘴边,彭姗姗微微扭开脸,“我自己来。”
许向阳说,“你手上没力气,等会儿弄床上还得我收。”
“谁要你收了……”话说完,才觉得不妥,怎么又带出了从前那股蛮横的脾气。
彭姗姗郁闷得不吭声了。
许向阳心里却是一喜,面上仍维持着没有表情的模样。
“不然你收?昨晚都是我收的,你睡湿了一条被子,我重新套了一床换上,翻脸不认人了?”
“你……”彭姗姗低头看,确实是换了一床,“我又没让你换。”
牙痒痒,想发脾气。
许向阳说,“先吃,这床脏了没被套换了。”
彭姗姗:……
咬咬牙还是张嘴接了过来,温热的粥,吃得到切很细的肉丝,还有青菜,味道清淡开胃蛮好吃。
彭姗姗昨晚就没吃东西,倒是把一碗都吃了。
吃完抬眼看到许向阳表情,怎么觉得他笑了下,再看又是板着脸。
“好了,吃完了,你走吧,这次谢谢你。”
吃完就翻脸不认人。
许向阳也不生气,他看出来了某人是只猫,看着张牙舞爪其实没人了就躲起来哭。
反正他不走,他以后都不会走。
她怎么赶就当耳边风。
不舍得她哭。
至于什么面子,什么尊严,不要了。
追媳妇哪有脸皮不厚的,当年闫峥还不是没脸没皮。
“那吃药。”
他自顾换了个调羹,把药碾碎。
看得彭姗姗皱眉,“我吞了就好了,这么吃苦死了。”
她想起来昨晚,就被灌了一口苦药。
“不好意思,忘了,我怕喂不进去……”许向阳无奈举起已经碾成粉的药,往里兑点水。
彭姗姗瞪他,接过调羹一口吞了,苦得整张脸皱在一起。
“好了,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