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侥幸心理,觉得吃一次没事吧。”
“一次都不行,”许向阳认真说。
“哦,好吧。”
他继续给人揉着,喉咙滚了两下艰涩问:“在国外时也这样吗?有没有人照顾你?”
彭姗姗垂下眼帘,说:“当然有人照顾我呀,我们演出团很多人的,宿舍其他人都会照顾我,哦,她们还会去帮我买药,吃了就不疼了……”
“撒谎。”
许向阳打断她,眼底不止心疼更多了自责。
空气里一瞬沉默。
片刻后,他哑声说:“外国的医院很麻烦,去检查还要排很久的队,大使馆离医院很远出去得打申请,有时候想想等到申请下来不疼了也就算了……”
彭姗姗听着,眼睛微微瞪圆看着他,疑惑道:“你,我哪时候跟你说过这些……”
这些话是她说的,但她只跟一个人说过。
哦,不。
是写过……
在信里和那位叫‘西边’的笔友写的,一笔带过的吐槽,在五六页的信纸里并不醒目。
许向阳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认识西边?
不对啊……没有人会随便给别人看自己的信。
某个念头冒出来,彭姗姗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许向阳目光不闪不避。
两人靠得太近,她还整个靠在他的怀里。
冬夜的风呼呼作响,雪又下大了。
她嘴唇微张,嚅嗫着,不敢问出口。
“对,我是西边。”
许向阳说。
彭姗姗怔愣着,心情太过复杂,以至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西边……”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男人嗓音温和,夹杂着一丝微不可见地担忧。
他原本打算找个更合适的时机告诉她,但此时此刻想把一切和盘托出,不想两人之间再有隐瞒。
这是欺骗,许向阳心知肚明。
所以不敢说,怕她讨厌,怕她生气,怕她不肯原谅。
“我是早上出生的,日出东边,所以当年我爸给我起名向阳,当初同你讲我不喜欢你,其实我撒谎了。”
彭姗姗满心震惊,她本能后仰从他怀里退开一点。
许向阳眉头皱得更紧了,心中以为她真的生气了。
“所以,这些年和我写信的是你……”
“是,那年知道你二哥的事后,我很担心你,思思给了我你的地址,我便用舞迷的名义开始给你写信。”
许向阳坦白一切。
彭姗姗唇瓣微张,胸口起伏着,情绪太大以至于刚刚缓解的胃又重新抽痛起来。
“嘶——”
她压下身子。
许向阳抱住了人,紧张道:“姗姗。”
彭姗姗捏着他手臂,用了大力,咬牙切齿说:“许向阳,你怎么老骗我!!”
说完,蓄在眼中的泪就滑落下来。
那些信里,总有说不出的奇怪。
比如对方过于明显的关心,偶尔装着问她的境况,问她还会不会回到沪市,听到她说观众不少,也会问是否有人给她送花……
还有后来,旁敲侧击问着她有没有放不下的人。
但对彭姗姗来说,最重要的是那将近三年的陪伴和鼓励。
在无数次难过、孤独时总是温暖着她,陪她熬过独在国外的日夜。
她也曾想过对方是谁,但从未往许向阳身上猜。
原来他说这三年他们其实是有羁绊的,不是骗人。
原来他说他一直在关注着她,也不是骗人。
“抱歉,我不该这时候说……”
许向阳看到她哭,慌了神,把人紧紧抱在怀里,“我该换个时间慢慢告诉你,抱歉,别生气,别生气也别怪我,我没办法……姗姗,我控制不住想要靠近你,想要知道你的消息……但我找不到别的办法……”
男人话语颠三倒四,是真怕她介意。
彭姗姗哭得抽噎,她不明白为什么想要落泪。
大概是回首这三年,发现他竟然一直默默都在。
其实前些天她和哥哥长聊过一次,哥哥说起三年前他同许向阳讲的话,那时她就明白了许向阳为什么会和自己划清界限。
他有一身傲骨。
父亲病重他能挑起家中担子,去边疆做知青,不忘挤出时间读书自学考大学。
可这样的他却因为和自己走得近,被大哥贬得一文不值。
难怪那时候他要离开。
他试图去寻找门当户对的对象。
彭姗姗呢喃说:“慢慢告诉我……你笨死了许向阳,你还想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