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地看向弟弟,闫格叹了口气。
闫振华说:“她不一定认识你们。”
当初到了精神病院,文澜姿就天天撒泼发疯,后来是静下来了,但就成了这副模样。
闫俏俏眼泪漫上来。
闫格拍拍她肩,“二姐,别难过,可能住几天妈就认出我们了。/x.i~a\o′s?h`u′o\z/h~a+i+.¢c¢o,m^”
几人就这么住了下来。
文澜姿反正就那样。
有时候吃着吃着饭就要出去浇花、抓鸟,有时候也会讲话,讲些她们听不懂的。
但大多时候都当他们几人是空气,自顾自发呆。
看着她如此,闫振华无动于衷。
交代保姆几句就上了二楼,坐在书房椅子上。
他沉默不响,闭眼陷入沉思。
闫家如今妻离子散是对他的惩罚,而文澜姿这样也是她该受的。
他自问这些年,对文澜姿极好。
吃的、穿的、用的一切都是最好的,闫家的钞票她也花不完,平常她围在自己身边温柔小意,却不想心中也是惦记着闫家的一切。
不知足。
那就落不到好。
思绪往前追溯,回到港市那一年。
那时候是怎么和文澜姿搭上的,错误的第一步,闫振华记忆已经有些模糊。
那时候他正经历人生的低谷。
闫家出事,他去到港市一个人打拼,在港市那地界毫无地位可言。
被排挤,被看不起是常有的事,但落在他这样一个自小衣食无忧的人身上着实落差极大。
自尊和不甘彻夜折磨着他。
然后姚荟带着闫峥到港市了。
看到她的一瞬,有感动有思念,但闫振华现在回头想,藏在那些情绪下的感受是一种巨大的、无法形容的虚荣感。
一个女人,为了他。
为了已落魄的他背井离乡,在海上飘了十几天就为了他闫振华。
而且是姚荟这样的女人。
漂亮、傲气,往那一站夺人目光。
可她却只为自己而来。
一开始,闫振华满心欢喜,暗自发誓要好好对待妻儿。
可现实的境况并未那么快扭转,闫振华想打开港市的局面仍旧艰难。
姚荟和儿子到身边的那点喜悦很快被冲淡。
偏偏姚荟是不服输的性子,她拿出带来的所有家当,包括父母给自己留下的嫁妆,又去联系了乔家帮忙。
她说:“事在人为。”
没有什么是干不成的。
她开始去结交一些港市的太太,教她们如何保养如何保持身材。
一来二去,也是有了不少机会。
凭着姣好的身段,优秀的舞技,在许多场合大放异彩,艳惊四座。
人们渐渐晓得,从沪市来的闫振华有个优秀的太太,长袖善舞,舞艺卓绝。
而在圈子里混到脸熟后,又有了乔家的援手。
闫振华终于在港市开出第一家小百货,日子迎来了转机。
但他并不满足于此,沪市的闫家和港市的小百货,落差太大。
他应酬不断,憋闷烦躁,回家却见姚荟打扮得漂亮出门,再想起应酬时桌上的人总会问起他的太太如何如何,说请她跳舞表演。
说这些话的人,有真的、有假的、有调侃的、有等着看笑话的,总归让人不舒坦。
终于有一天忍不住,闫振华忍不住了,拉着面孔说:“每天这么出门做什么,在家待着。”
姚荟正弯腰穿皮鞋,闻言瞥了他一眼,“出门干啥,你应酬我还不是去应酬,刘太太讲有批丝巾放我们百货卖哩。”
她能谈成的生意不算大,但也于百货有益处。
“去完了我还得到承邦那边一趟,讲讲进货的事……”
话没落地,“砰——”的一声,玻璃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姚荟吓一跳,瞪眼说:“干啥啊振华?”
“我晓得,如今生活不够好,没在沪市舒坦,你想过好日子所以到处张罗,我闫振华没本事,什么都得靠你。”
姚荟有点搞不拎清,这都哪跟哪。
这辰光,她还爱着闫振华,心疼他应酬,心疼他辛苦奔波,耐下性子说:“讲得哪里话,我什么日子不能过,在沪市咱不还是住在大院里过小日子,我张罗这些还不是因为你想要闯出一片天。”
“那也用不着你去,女人待在家里就好了,”闫振华丢下这句话。
姚荟愣在那里,“嫌我抛头露面了?我一个上台跳舞表演的这有什么,今朝丝巾那生意谈好了,我得过去。”
这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