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影孤独而又坚毅。他去过热闹的煤场,那里的工人忙碌地穿梭着,他拉住一个又一个人询问:“你认识我吗?我是张麻子。”可得到的都是冷漠的摇头和疑惑的眼神。他又来到铁矿场,巨大的机器轰鸣声震耳欲聋,他在人群中大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希望能有人认出他,然而依旧徒劳无功。
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张麻子的胡子变得更长更乱,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他的眼神中透着疲惫和迷茫,但那股回家的信念却从未熄灭。他决定先返回碎妹子的家,那个曾经给他温暖和关怀的地方,也许在那里,他能找到一些新的线索。
在返回的路上,张麻子路过一个路边摊。此时,张脑栓正坐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吃着一碗面,脸上带着旅途的疲惫。张麻子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张脑栓,那一刻,他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一道电流击中。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清晰的画面,那是眼前这个人抱着自己小时候的模样。
“爹!”张麻子激动地大喊一声,声音因为长时间未说话而变得沙哑粗糙。
张脑栓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蓬头垢面的男人,眼中满是疑惑。“你……你是谁?怎么叫我爹?”
张麻子的眼中闪烁着泪光,他快步走到张脑栓面前,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肩膀,情绪激动地说道:“爹,我是麻子啊!您不记得我了吗?我找了好久,终于找到您了。”
张脑栓仔细地打量着张麻子,脸上的疑惑渐渐变成了震惊和欣喜。“麻子?真的是你吗?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他的声音也因为激动而颤抖着,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张麻子,父子俩抱头痛哭。
周围的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他们不知道这对父子背后有着怎样的故事,但那浓浓的亲情却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而在不远处的角落里,一个身影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那是碎妹子。她一路跟随着张麻子,心中怀着一丝期待和不舍。当她看到张麻子与他的父亲相认时,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双眼。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张麻子将彻底回到他原来的生活,而她,也许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但她不后悔,因为在那段日子里,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和爱。
大凉山,这几日被张麻子搅得不得安宁。往日那个虽说有些痞气,但好歹行事还算正常的汉子,如今却像失了心智一般,满街乱窜,状若癫狂。
瞧,这会儿他正追着一头老黄牛,在尘土飞扬中呼喊着,那声音透着几分凄厉,惊得牛羊四处奔逃。不一会儿,又见他一个猛子扎进水塘,溅起大片水花,在里头扑腾打滚,浑身沾满了淤泥,活脱脱像个泥猴。到了夜里,山神庙便成了他的栖身之所,破旧的庙宇中,时不时传出他的喃喃自语,也不知是在和哪路神仙鬼怪交谈。
张脑栓和四妮看着张麻子这般模样,心都揪成了一团,每日忙得脚不沾地,就盼着能把他给拉回正轨。这日,四妮瞅见张麻子正对着一只绵羊,嘴里念念有词,那绵羊被他吓得瑟瑟发抖,四妮赶忙上前,轻声唤道:“麻子,你这是咋啦?”
张麻子转过头,眼神迷茫,像是压根不认识四妮一般,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回过神来,却又抱着脑袋,痛苦地蹲了下去:“我头疼,好多事儿都记不清了,好像有什么人要来找我麻烦,我不能连累你们……”
四妮眼眶泛红,她心里明白,麻子这是想装疯卖傻,避开那些暗处的追杀,护他们一家周全。她握住麻子的手,坚定地说:“别怕,有我在呢,咱们一家人,生死都一块儿。”
日子一天天过去,张麻子的精神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能清醒地帮着家里干点零碎活儿,可坏起来,就又是满世界乱跑,闹得鸡飞狗跳。四妮思来想去,决定把城里的家具厂交给女儿天天打理,自己留在大凉山,专心照顾麻子和家人。
天天刚听到这个决定时,心里直发慌。她不过是个年轻姑娘,虽说平日里跟着四妮学了不少,但真要挑起这管理的大梁,还真有些怵。四妮拉着天天的手,柔声道:“闺女,妈信你,你机灵又肯学,厂里那些叔叔阿姨也都疼你,准行。”天天咬着嘴唇,犹豫再三,终是点了点头。
四妮回城去和天天交接工作,果不其然,厂里的员工们都很支持,纷纷表示会帮着天天,让四妮放心回大凉山照顾家人。交接完后,四妮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山里。
在四妮的悉心照料下,张麻子的状态渐渐有了起色,脸色不再那般苍白,泛起了丝丝红润,眼神也多了几分清明。可就在大家都松了口气的时候,一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