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也一并灼烧。
小曼身形摇晃,若不是大癞子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她怕是早已瘫倒在地。她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好不容易挤出一丝声音:“咱们…… 怎么办?”
大癞子咬了咬牙,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绝:“顺着脚印往回走,总能回到公路上!” 说罢,他用力拽起小曼,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步一步,艰难地在沙地上挪动。
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小曼的双腿软得像面条,几乎是被大癞子拖着前行。她的嘴唇干裂得起泡,渗出血丝,眼神迷离而黯淡,仿佛生命的火种正在一点点熄灭。大癞子时不时低头看看她,心疼得眼眶泛红,嘴里喃喃道:“小曼,再坚持坚持,咱一定能出去。”
小曼虚弱地笑了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大癞子,我好累…… 要是死了,就能见到我娘了。”
大癞子一听,猛地停下脚步,双手紧紧抓住小曼的肩膀,使劲摇晃着,声音近乎嘶吼:“不许说这种话!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你敢死试试!” 他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混着沙子,在脸上划出一道道泥印。
小曼眼中泛起泪花,刚要开口,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小曼!” 大癞子惊恐地大叫一声,伸手去接,却因体力不支,两人一起摔倒在沙地上。大癞子心急如焚,他望着昏迷不醒的小曼,眼眶里的泪水夺眶而出,滴落在滚烫的沙子上,瞬间蒸发。慌乱间,他一狠心,张嘴咬破自己的舌头,殷红的鲜血涌了出来。他顾不上疼痛,一手托起小曼的头,一手将舌尖凑近小曼干裂的嘴唇,让鲜血缓缓流入她口中,嘴里念叨着:“小曼,你醒醒,你不能丢下我……”
也许是大癞子的呼唤起了作用,也许是那带着求生渴望的鲜血唤醒了小曼,片刻后,小曼悠悠转醒。她缓缓睁开眼,看到满脸泪痕、嘴角溢血的大癞子,泪水瞬间决堤,两人紧紧相拥,放声大哭。
“大癞子,咱们出不去了,就在这儿等死吧……” 小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死死揪住大癞子的衣角,仿佛那是她最后的依靠。
大癞子轻轻拍着小曼的后背,声音虽颤抖,却透着股子倔强:“行,等死就等死,黄泉路上,我陪着你。”
两人就这样相互依偎着,坐在沙地上,望着渐渐西沉的太阳,等待着死神的镰刀无情落下。傍晚时分,气温骤降,寒意如潮水般涌来,两人不由自主地靠得更近,彼此的体温成了唯一的慰藉。他们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牙齿打着冷颤,却没有一个人说话,仿佛言语在这一刻已失去了力量,唯有默默相守,才能抵御这无尽的绝望。
后半夜,万籁俱寂,唯有风声在耳边呼啸。一条身形矫健的沙漠黄狼,绿幽幽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如同鬼火一般。它小心翼翼地顺着风向,嗅着空气中微弱的人气,缓缓靠近。很快,它发现了蜷缩在沙地上的大癞子和小曼,脚步一顿,警惕地竖起耳朵,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
大癞子和小曼察觉到异样,缓缓抬起头。月光下,他们看清了那只黄狼,却出奇地没有害怕。大癞子惨然一笑:“看来,老天连让我们慢慢等死的机会都不给,要让这狼给我们个痛快。”
小曼也挤出一丝笑容,虚弱地点点头:“也好,省得再受折磨。”
那黄狼似乎听懂了他们的话,仰头长嚎一声,不一会儿,四面八方涌出二三十只狼,将他们团团围住。绿莹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仿佛一片鬼火森林,让人毛骨悚然。
大癞子费力地站起身,将小曼护在身后,尽管双腿颤抖,声音却依旧坚定:“狼崽子们,要吃就先吃我,放过她!”
小曼也从后面紧紧抱住大癞子,哭喊道:“不,大癞子,要死一起死!”
狼们并没有立刻发动攻击,而是围着他们缓缓打转,时不时发出几声低嚎,像是在等待着两人精疲力竭倒下的那一刻。大癞子和小曼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决绝与不舍,他们手牵着手,齐声喊道:“来生再见!” 那声音在空旷的沙漠中回荡,带着无尽的凄凉与悲壮,仿佛是对命运最后的抗争。
就在这生死一线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呼喊声,在寂静的沙漠夜空中显得格外突兀。那群狼也受惊停下动作,警惕地望向声音的来源。大癞子和小曼心中燃起一丝希望,难道是有人来救他们了?还是又一场新的噩梦降临?他们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黑暗深处,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狂风依旧在沙漠上空肆虐,沙砾如暗器般横飞,大癞子和小曼紧紧牵着手,眼睛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