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错,内务部不需要你了,你即刻收拾东西走吧。”
他话语声并不算很大,但句句清晰,所有在药阁的弟子都听得清清楚楚。
程清漪瓷白的脸瞬间变作惨白,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双手死死扣着桌案边沿,身体开始控制不住颤抖。
路师叔这番话的意思,不仅是对她今日所作所为了如指掌,昨天的事情,他也全部知道得一清二楚?
药阁内一片鸦雀无声。
路师叔顿了一下,看向方才给程清漪作伪证的弟子。
“至于你,念你初犯,罚俸三个月,以儆效尤。”
他环顾一圈,提高了音量。
“从今往后,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有关于我内务部弟子怠慢同门的传言。今日工作完毕后,药阁所有弟子全部留下开会,重新整肃工作效率。”
姜瀛一言不发看着路师叔,心下沉吟。
她本来只是想借云湄真人的名头压一下程清漪的气焰,却没想到这位路师叔会出现,直接把程清漪开除了。
看来,这位路师叔也知道昨天这里发生的事情了。
他一大早就来到这里暗中观察,然后在程清漪为难她的时候出现,绝对不是巧合。
是有人让他来的。
云湄真人刚刚给过她令牌,她平日事务繁多,应该没有闲心去再找内务部告状。
所以,是内务部大长老让他来的吗?
能当着所有人面直接开除程清漪,一点都没给她留面子,也没给南宫家留面子。
这位路师叔,很刚正,也——很不通情面。
宗长老自己不出面,却让这位不通人情世故、通身只有硬骨头的路师叔来解决事情……
田九韶说得一点都不错,宗长老是个很有城府的人。
程清漪眼睛瞬间红了,直直看向姜瀛。
“姜瀛,一定是你在背后告的状!”
姜瀛没有说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程清漪胸口一股无名火往上冲,差点想要冲上揪住姜瀛厮打。
但一看见路师叔那越发难看的脸色,她到底还是心里发怵,只能暂且按捺下性子。
她望向身边那个刚刚被罚去三个月俸禄的弟子,轻咳一声。
“我的东西呢,你帮我收拾一下,拿过来吧。”
那弟子却低着头,神色冷漠道。“你的东西在哪,我怎么知道。”
全然没有之前那副捧着她的模样。
药阁其他弟子碍于南宫家的面子,平日对程清漪都还算捧着。
但今天路师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开除了她,可见她那南宫家养女的身份也没有多过硬。
而且因为她,全部门弟子不仅要留下来加班开会,以后还要整肃纪律。
没有一个不对她心生怨怼,自然没有人愿意主动理她。
程清漪气得浑身颤抖,连东西都不拿了,头也不回冲出药阁。
她快步跑下台阶,忽然脚步顿住。
目光直直望向不远处自飞剑上下来的男子。
他逆光而来,清冷俊颜上,神色依然如常那般疏离淡漠,却又让人无法从他脸上移开视线。
程清漪胸口顿时小鹿乱撞,快步向他跑过去。
“慕……”
“师兄”二字还未喊出口,他却恍然未闻,目不斜视从她身旁经过,径自走进药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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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行峰的洞府内。
地上放着姜瀛刚刚从药阁取回来的一大包药材,以及一只慕隐从石鼓城带会来的妖兽尸体……
姜瀛左手举着一块从妖兽尸身上剥离出来的经脉,另一手拿着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慕隐从石鼓城外的河中取样回来的水。
她的语气很笃定。
“师兄所料不错,这妖兽身体中的毒素,和这水中的毒素应该是同一种。不过具体是什么毒素,构成成分又是什么,我可能还要去炼丹部借用他们的仪器检测一下。”
她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石鼓城中的妖兽就不是兽潮了,难道是人为导致的吗?有人想要投毒害人么?”
慕隐神色凝重,“事情恐怕不止投毒害人那么简单。在河水流经之处,我还发现了一个小村庄,但已经人去楼空了。”
“难道是村民发现水源被污染,所以集体迁徙走了?”
慕隐摇头。“村庄之中的情景实在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