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又尴尬的回忆。诺拉的床在房间另一头,像是在嘲讽我,我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本可以说些什么来让她听进去的念头,各种争论在我脑海中反复回放。诺拉。高大、美丽、可靠的诺拉。她曾是我的朋友,我的队友,我的救命稻草。一个彻头彻尾的好人。
但在关键的事情上,她就是不相信我。她不愿意迈出我希望她迈出的那一步,来维持我们的友谊。现在她死了。我本应该感到悲伤,但我大多时候只是…… 愤怒。对她的固执和愚蠢感到愤怒,对她无法信任我能处理好自己的生活以及我所做之事的严重性感到愤怒。
我想在某些方面,我也不能完全怪她不相信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很多时候,我确实也不知道。一切都感觉失控了,超出了我的掌控。我一直努力做出最好的选择,尽可能去做正确的事,可结果却总是事与愿违。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不知道该如何成为那个能掌控自己生活的维塔。感觉每走一步,最终都以灾难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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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我蜷缩在床上,头枕在枕头上。不知何时,我又哭了起来。我太讨厌这一切了。我讨厌我的生活,讨厌我的身体,讨厌这座城市,讨厌所有阻碍我的人和事。我希望能自由自在,有时间好好思考,让一切慢下来,这样我就能在决定所有要做的事之前,先弄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但生活就是不愿意等我。
我睡着了,这具可怜的身体在经历了数天的战斗和奔波,几乎没怎么休息后,已经疲惫不堪。当我终于醒来时,岛上的黑暗笼罩着我的房间,叫醒我的不是什么紧急情况,而是我突然意识到,在过去的一天半里,我好像一直忘了上厕所。
我不满地嘟囔着从床上爬起来,灵魂视觉不受黑暗影响,我穿过公会大楼,来到外面的厕所。大概是因为疲惫和便秘,我在里面至少待了半个小时。我努力集中注意力,试着按照佩内洛普的要求,关注自己的身体。我不能再无视这具我满心嫌弃却又不得不依靠来承载我真正自我的血肉之躯。哪怕就在一个月前,这一切还容易得多,但现在却感觉像是在折磨自己。一切都回不去了,自从那些能量脉络从我的核心延伸出来,包裹住这具在别人眼中属于我的皮囊的每一个角落,就再也回不去了。在某些方面,我似乎要么对自己的身体感知太少,要么就是感知得太多。我的灵魂缠绕着我的心脏,感受着它的跳动。它在我的胃里扭动,胃里晃动的胃酸现在对我来说太过明显,却又没什么实际用处。那些我平常感官刻意忽略的东西,现在通过灵魂的新感知却格外清晰。然而,那些真正有用的信息,比如身体为了正常运转所需知道的疼痛、饥饿、头晕和腹胀…… 这些感觉在灵魂感知中却没有对应的信号。
不是我故意不去关注身体传达的信息,而是我好像忘了该怎么去关注。我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就像诺拉说的,我越来越像维塔了。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希望能快点有个结果。我完成这次蜕变时的那种兴奋感,几天前就已经消失了。现在只剩下不满,不满于我不知道自己该成为什么样的人,但又无比确定现在这样肯定不是。我呼出一口气,或许有些不顾后果,又一头扎进我灵魂的深蓝色深渊。要是我忘了呼吸,开始窒息而死,希望掉进马桶能把我唤醒。
我牵引着魔力,充盈着在我体内蜿蜒的精神脉络和毛细血管,沿着它们回溯,回到我真正自我的海洋。通道依然太细,太远。但在这短暂的一分钟里,我能沉浸在自我中,感受那一部分不觉得丑恶和错误的自己。
我的身体向前一倾,我猛地吸了口气,回到了厕所这残酷的现实中。解决完事情,我站起身,准备离开,脸上带着怒容。在我分心没注意的时候,有个强大、危险又极其讨厌的家伙靠近了我,不过我没感觉到他有恶意,或许这就是我之前没理会他的原因。我打开厕所门,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身体上。
“你经常跟踪在厕所的年轻女子吗?” 我抬头望着天空问道。
或者说,望着斯凯。
“请原谅我选的时机太糟。” 这位黑帮老大回答道,他悬浮在屋顶上方足足十英尺的空中,“我们俩似乎都很忙,安排和你谈话实在太难了。”
他的灵魂散发着强烈的自负。从某些方面来说,这是种让人兴奋的感觉,一种建立在足够强大实力基础上的傲慢,甚至有点吸引人。不过,要特别强调 “有点” 这个词。就连我这偶尔会烦人地在意这些事的愚蠢肉体,在他那近乎滑稽的女性化身材上,也找不出什么值得欣赏的地方。他斜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