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对我自己的家人也这样。但我只要开口,他们就会停止。只要这份爱是应得的,生来就拥有爱又有什么错呢?”
一阵沉默。只有几秒钟,但对于像娜乌拉这样强大的意识来说,尤其是在这样的危机时刻,这几秒钟就像永恒。
“你爱我吗,维塔?” 她最后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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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我坦率地回答,“不太爱。你爱我吗?”
又是一阵沉默。
“…… 我不确定。” 她承认,“我想爱。我觉得我可能爱。但我怎么能确定呢?”
我叹了口气,在穿过另一层天花板之前,扭动着避开娜乌拉试图抓住我的几条灌注灵魂的墙壁触须。
“我自己也不太擅长表达爱,” 我回复道,“但我觉得爱关乎无私。无私与喜悦。爱能带来一种幸福,一种仅仅与某人在一起就会莫名涌上心头的幸福。它会让你愿意为他们做任何事。我想,如果对方不爱你,这可能会伤害到你。但如果他们也爱你,你就会知道过度牺牲自己会让他们伤心,这样就会达到一种平衡。你们只是…… 互相帮助。互相支持。仅仅因为深深地享受这样做,就去丰富彼此的生活。我想,这就是爱。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它。”
“哦,” 娜乌拉说,“我活的时间比你长得多,但我觉得我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也许我根本做不到。维塔,我确实喜欢和你在一起,但是……”
“还没到停下计划的程度,” 我回应道,“是的,我知道。这就是为什么我必须做一件我们俩都会讨厌的事。”
“我怎么可能让你走,” 娜乌拉叹了口气,我感觉到她的灵魂在我上方扭曲,蔓延并凝固成一层灵能外壳。当她的墙壁变成这样时,即使没有质量,我的身体也无法穿过。“维塔,你不能把我们的哥哥牵扯进来。我不会让你自杀。”
“我曾为了更小的事而死,” 我回答,“第一次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来,但我从未后悔过那次牺牲。这次,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回来。但没关系。我犯过足够多的错,所以知道这次不会是个错误。”
“维塔,等等。维塔!” 娜乌拉一边写一边尖叫,她那岛屿般的身体因这声音的力量而颤抖,而我瞬移离开,高高地飞到天空之上,远远超出了她的触及范围。这就是我新身体真正的力量,如此强大,我甚至觉得我那些身为神明的兄弟姐妹都比不上。瞬移极其消耗魔力,消耗得非常厉害,而且瞬移的物体质量越大、距离越远,难度就呈指数级增长。
但只有在我想的时候,我的身体才由物质构成,这意味着我的瞬移范围几乎是无限的。我的身体并非完全没有质量,因为它仍然需要某种依托,让灵能在这个世界发挥作用,但它可以无限接近无质量状态。我也不能在自己的魔力之海重复这个技巧,因为魔力实际上没有质量,而我根本不知道有没有办法瞬移 “虚无”。想必娜乌拉也不知道,否则她也不会被困在我们这个死寂宇宙中心的一堆魔力之海当中。
我想,她有一点说得对。我们不能让发生在我们魔力宇宙的事,也在这个宇宙上演。但对我来说,这意味着我们必须切实保护这个宇宙里的人。
在天空的极高处,高于最高的岛屿,我俯瞰着我的世界。它…… 不是个美好的地方。我曾挨饿、被殴打、被折磨、被压迫。人们因为正当理由厌恶我,也因为可怕又无谓的偏见厌恶我。我伤害过别人,也被别人以无数可怕的方式伤害过。对很多人来说,我是个怪物。对大多数人来说,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的存在。
这里的空气如此稀薄。
我抬头看向天空中那个可怕的黑点,点缀着白色的微粒。我看着迷雾观察者,我的兄长,吞噬了一团巨大到无法理解的火焰与光芒。那是 “神之贪婪”。
“一颗恒星,” 娜乌拉在我心底无声地提醒,她的整个魔力海洋都因恐惧而波动。
一颗恒星。
我朝我的哥哥瞬移过去。或者说,我试着这么做。我不知道前方的距离有多远,无法理解其中涉及的尺度。我的猜测比较保守,但这距离仍比我一生中去过的任何地方都要远。然而,我的哥哥看起来一点都没近。只有我周围冰冷的黑色虚空和身后我的世界的轮廓,表明我移动了。
我的世界。我的世界。仍然通过一条几乎看不见的黄色痕迹与迷雾观察者相连,它在周围冰冷的黑暗中闪耀着,顽强地抵抗着。一百颗行星,一千个民族,全都支离破碎,又像多年前琳给我们穿的那些补丁缝补的破衣服一样拼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