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思很会咬文嚼字。
她说的是同床,同房和同床还是有区别的。
同房的意思有很多种。
比如,在地上打个铺,再找几个健壮的卫兵在周遭围着。
敢乱动就抽一鞭子。
打呼噜就掌嘴。
磨牙就踹一脚。
这待遇,你就说感不感动吧。
公主同意张知远同房,大家都知道李长思的想法,只有女医杜敏高兴坏了。
杜敏是张家的御医,一个五十几岁的女御医,皇城最好的大夫,张丞相特地安排她跟在张知远身边。
看到李长思让张知远同房,杜敏还以为两人关系好起来了,高兴的不行。
“公主啊,夫妻之间就是这样,床头吵架床尾和,这次驸马回府你可以啊抓好机会,趁这几天夫妻两人多多增进感情,说不定明年就能生出个小公子来,到时候老身亲自为你接生。”
那姿态颇有红娘牵红线的意思。
李长思没说话,只是冷冷一笑,吩咐御书房的大厨去为张知远烧炖补身体的药膳。
当然,和普通的药膳不同,李长思特地吩咐加了点料。
一直到傍晚。
公主府用膳的时间,张知远也是丝毫不长教训,厚着脸皮就来了。
这次他十分自觉地自了碗筷,张知远落座之后,自已不吃,先给李长思夹菜。
霍,这还是没长教训啊。
李长思眼睛都没动,让仆人换了副新碗,他夹的菜一口都没动。
见状杜敏有些急了,饭桌上一直挤眉弄眼,见她没反应后终于忍不住出声:
“公主!驸马给您夹菜这是好意,无论如何您都应该尝一口啊!”
李长思依旧不为所动。
“公主!”
杜敏急得差点把手上的碗筷摔了,甚至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李长思一眼。
杜敏自诩从医二十载,什么富贵人家没见过?!
就没遇见过这种不知好歹的公主!
张丞相是如今当朝的实权高官,张知远也是皇城出了名的风流才子!你一个庶出公主,有什么能耐给人好脸色啊?!
不好好把握机会,靠生孩子把驸马拴牢,你一个庶出公主有什么本事看菜下碟?!
杜敏明白了,这公主就是个榆木脑袋!她说的那些好话,常益公主是一句没听进去啊!
张知远也看在眼里,但没说什么。
在他眼里,杜敏的配合虽然打的不错,但现在还不能着急,只要他做好自已应该做的事情就行。
张知远相信,李长思虽然现在看着冷淡,但只要坚持对她好,她内心的坚冰是能慢慢融化的。
嗯!
一定如此!
“公主,微臣的腿伤需要杜大夫治疗换药,今晚可否让微臣独居一夜?”
他那点伤口还需要换药?在地上多躺一会恐怕就自已痊愈了吧。
李长思没点破他,淡淡说道:
“可以。”
“谢谢公主!”
李长思脸上失笑,张知远现在这态度,比自已府里的下人都要恭敬。
她当然知道张知远是装出来。
公主原身曾经对他那么好,却在张知远那里却得不到一丝尊重,连装都不愿意装。
李长思对他的态度可谓是差到了极限,不断折磨侮辱他却能让张知远放下身段求和。
有些人啊,骨子里就是贱!
张知远回到了他曾经那间寝房,杜敏大夫装模作样给他换了药后,不满地说道:
“张驸马,您父亲也是朝中重官,没必要对一个庶出公主低三下四,公主那种人嚣张不了太久的,我看您还是早日摆脱这个公主为好。”
张知远叹息道:
“杜大夫,你说的这些我不是不知道,只是……”
“只是什么?老身从医这么多年也算见过世面,这公主态度极差,性格恶劣无礼,在宫中活不了多久的!驸马您还是赶快脱身吧。”
张知远明白大夫不知内情,只能安慰道:
“多谢杜大夫的好意,这些知远都是明白的……”
忽然咵的一声,房门被暴力推开,方岳带着几个侍卫强行闯了进来。
“你们又想干嘛?”张知远咬牙看着眼前的人。
“驸马,此事与你无关。”
几人来到杜敏面前团团围住,杜敏内心虽然害怕,但还是强装镇定道:
“你们知道老身在京城的名望吗?!老身治好了多少王公贵族的顽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