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郎君,怎的站在那不动,快过来呀——”
李氏冲景煜珩招手。
景煜珩冷眼看她,又将视线转向钟泠月。
这谁?
钟泠月端起桌边的杯子仰头喝了一口,以掩盖满脸的心虚之色,可谁知那入口的不是茶竟是酒,还烈得很,她赶紧将那杯子放下。
一旁的小厮见状景煜珩还愣着,伸手推了他一把,低声提醒,“秦郎君,今日这位客人你可惹不起,别任性了,小心伺候,多拿些打赏才是最要紧的!”
景煜珩挑眉。
惹不起?
那他就惹得起了?
又瞒着他偷偷跑到这里,皎皎,你可真是一点也没把我放在眼里啊!
景煜珩咬牙,抬腿向前走去。
可他刚走到钟泠月的面前,对上她那张与未来丈母几乎没有分别的脸,原本酝酿好要质问她的情绪,一下子就散了。
只是看了一眼,景煜珩就控制不住地别开脸。
真的没脸看。
他抬手摸了摸鼻子以掩饰尴尬。
这场面,就……就很诡异。
即便知道她是皎皎,可对着那未来丈母的脸,他什么都不敢做,甚至想逃得离她远远的。
“秦郎君!”
小厮见景煜珩不动,又急着推了他一把,这一下,直接把景煜珩推到了钟泠月的腿上。
此时两人都很局促,只顾着尴尬就一时没了防备,竟真的让小厮得逞了。
钟泠月下意识伸手揽住撞过来的景煜珩,两人一对视,又赶紧将视线挪开,都不敢看对方。
这一幕落在李氏和那小厮的眼里,倒是显得再正常不过。
对于李氏来说,这“王沁兰”可是第一次与外男如此亲密接触,不知所措是正常的,而对于小厮来说,这秦郎君为了还债才入了这处,本就不喜欢做小倌,只是生活所迫,故讨好女子对他来说是一件很为难的事。
可还就奇了,秦郎君这冷硬的性子,还就又能讨一些女子的喜欢,他入馆这么久,虽客人不多,可每次来点他的客人出手都挺大方,这才没被赶走。
“好了,怕是王姐姐害羞呢,我们还是走远些好。”李氏靠在许郎君的怀中,对小厮笑道。
很快,钟泠月和景煜珩边上就没了人,这倒是方便了两人说话。
“你……你先下来。”
钟泠月压低声音,却忘了自己的嗓子已经因药物的缘故变得嘶哑,景煜珩一听,倒是忍不住笑了,不过他转头一看到钟泠月的脸,很快又笑不出来,脸上的表情僵硬住。
她到底在搞什么?
为何!为何要打扮成未来丈母的样子?哪怕就是装成是别的样子他也好接受些!
时隔一个多月不见,他甚是想她,可眼下……
实在是想不了一点。
景煜珩心中长叹一口气,起身坐到她边上的位置,开口提议:“要不,去房里?”
好歹把她脸上的妆容洗了。
钟泠月明白他的意思,憋住笑,按住他的手。
“不行,哪有一上来就去房间里的?怎么也得在这坐会聊聊。”
要不显得她很急切似的。
而且就算进了房间,她也得保持这张脸不变,以免又像上次一般被人盯着,说不定,这会在楼上,就有人在盯着他们俩。
景煜珩猛地将手抽了回去,别过脸,咬牙切齿,“你今晚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前方丝竹之音还在,旁的只能看见景煜珩张口说话,却听不到他在说些什么,不过离他近的钟泠月是能听到的。
难得见他如此局促的样子,钟泠月主动靠过去,故意贴着他的耳朵与他说话。
“前些日子师兄回来了,林姨娘确实是在用廖文传递信息……我们顺着那织羽阁掌柜的线找到了这里……”
“这小倌馆的东家很有可能就是策划所有事件的幕后之人,前些日子我与师兄师姐想来探查,却不成想这改了规矩只让官眷进,这才以我母亲的身份设了局,让那吏部侍郎的夫人带我进来……”
钟泠月简单将事情的经过与他说了。
“对了,听李氏的意思,这里的东家也是官眷,你可知,咱们景国的官眷中有哪位是廖国人的?”
为了应对今日的场景,钟泠月将官场上但凡能叫得出名的官员妻子的脸都对了一遍,同时也顺便简单了解了一番她们的基本情况,并未发现有是廖国的。
不过身为大将军夫人,能被王沁兰留有印象的,也都是高品阶的官员妻子,还有些即便是往日里见到了,也只是一面之缘,甚至都记不得有这号人。
所以,这其中或许还有漏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