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云是叶秀峰的侄儿,章顺发作为南京地下党的负责人,他是知道的。
叶景云出现在自已店铺附近,可不是什么好事。
面前的这位施小姐看来也不是一般人物,否则怎会认识叶景云?
还有这位皮肤暗黑带黄的壮年男子,明明是中国人,却在他这里复刻只有日本人才会佩戴的勾玉......
内心千回百转,章顺发却不得不在外人面前镇定如常:“施小姐,请过目。”
施采薇原本想着逛一逛附近的店面,可何满志的出现,却让她提不半上兴趣,拿过手表,只是随意看了看:“很好,谢谢老板。”
随后戴在手腕上,又在陈仓土面前晃了晃:“只要是你题的字,我都喜欢。”
陈仓土趁两人不注意,将那两枚勾玉放进随身空间。
他此时只想赶紧离开这里,便也只是笑了笑:“施大小姐喜欢就好。现下时间尚早,我们要不去附近逛逛?”
“碰上何满志,真晦气。还是去夫子庙附近瞧瞧。”施采薇眼皮子直跳,便隐隐有些不放心,生怕娄哥他们出了纰漏......
两人刚出了店门口,就见从别克车伸出头来的叶景云正指着何满志唾沫横飞:“...你倒是积极,大周末的,你副组长不休息,大家也不敢懈怠!兄弟们可不都像你,只知道工作,一点生活的情趣都不懂!”
何满志被他这么一喷,背在身后的两只手掌早已成拳,可脸上依旧是挂着淡淡的笑容:“叶组长,您大可放心去会佳人。有了重要情况,一定向您汇报。”
他口中所说的佳人其实就是秦淮河画舫上的阿姣姑娘。
“何副组长,这可是你自愿的。”叶景云又看向对面楼上的监视点:“你去叫阿彪下来,我有事找他。”
阿彪是叶景云的心腹,特地安插在何满志身边。
他这样做,就是打得明牌:你何满志再努力,又怎么样?还不是翻不过我的五指山?
“行...”
手关节已是“咔嚓”作响,何满志还是按捺住心中的怒火,到对面去叫人......
“还不快上来。”陈仓土可不想跟他打照面,情急之下,拉着施采薇的手上坐到了黄包车里。
黄包车很快就驶离了这里,恰巧过街的何满志只看到了两人模糊的背影......
黄包车夫的车拉得又快又稳,后面的别克车更快,“唰”的一下,扬起厚厚的一层灰土,“噗”的一下,那汽车尾气管黑烟直往外喷。
黄包车不得不慢下来。
“...咳咳咳!”施采薇被呛得眼前直冒星星...
“...没见过这么开车的...赶着去投胎呐...”黄包车夫也只敢小声叨叨几句,等黑烟散去不少,才又加快速度拉着黄包车,往夫子庙方向而去......
那车是叶景云的!
不好,他这是要去秦淮河。
夫子庙离秦淮河最近直线距离可只有一百米开外,要是碰到...
施采薇手拽得衣襟很紧,一些话黄包车上也不好说。
陈仓土看出了她的异常,拍了拍她的肩膀,又似想到了什么,触电般的缩回了手:“...采薇,唐突了。”
这可是民国,虽不比前清,但民风也没有开放到可以随意拍人家姑娘肩膀的地步。
其实他不说倒好,这样越解释,却让施采薇晕红了脸:“我...我没事...就刚刚叶组长的车...”
就在这时,原本跑得飞快的黄包车突然“戛”的一下急停,一个身穿对襟短褂的年轻男子从旁边斜冲了过来。
“你这小伙子怎么走的路?”饶是黄包车车夫的脾气再好,也禁不住这一而再的惊扰呐!
车上的陈仓土和施采薇也被这急停一掀,两个人的额头撞到了一起...
“采薇姐,阿华和阿昆出事了!”冲过来的年轻男子,正是一脸焦急的娄哥。
施采薇微红的脸变得煞白,按了按狂跳的眼皮跳下来。
“赶紧拦住那辆车。”情况紧急,陈仓土扭头看到一家成衣店旁边停着一辆雪佛兰,车主正在打开车门,便撑着座椅一跃翻下了黄包车,往雪佛兰方向狂奔而去。
“还愣着干什么?”施采薇声音微愠,娄哥反应过来,跟在她身后,也往雪佛兰轿车那边跑去...
那雪佛兰的车主正拎着纸袋开门,没料到后面有人一伸手便抢去了他手里的车钥匙,又用力推开他,就这样上了车。
“你...大白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