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月娥挽着竹篮出了菜市场,刚走到小巷路口,便遇见了施采薇。
“采薇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她下意识的抻了抻旗袍领子,只因脖颈上有昨晚男人留下的痕迹,实在不雅观。
此时的施采薇已经换了一身装束,盘着的麻花辫也放下,垂在胸前。
“方便去你家里喝杯茶吗?”她想确定黄军年在不在家。
可此时的田月娥对她的身份已经起了疑,再加上昨晚自已对黄军年作出的承诺,眼前的这姑娘是断断不能留下,以免牵扯出更多的麻烦。
田月娥假意往竹篮里瞅了瞅:“我家先生中午不回家,要是采薇姑娘有空,不如留下来陪我吃个午饭?”
黄军年不在家?
不好!
他定是逃跑了!
没想到他能舍弃在南京城打下的家业,舍弃自已的妻子......
不,也许眼前女子不一定他妻子,而是搭档!
恍神之际,田月娥手已然悄悄摸到身后墙壁上,挪开松动的墙砖,里面藏着那把上次还未来得及拿回的手枪。
施采薇伸手想擒住田月娥的胳膊,黑洞洞的枪口却早已抵在自已额头上:“采薇,闭上眼睛,我好送你上路!”
田月娥原本温婉谦和的脸庞,一下子变得狰狞。
潜伏南京这么些年,一直都是风平浪静,就算是有些小的危机,黄军年也总能化险为夷。
都怪自已大意,差点着了这中国姑娘的道!
她索性一咬牙,“咔嚓”一下,装上消声器,拉动枪栓推膛上弹,食指扣动扳机。
“噗”的一下,枪响了,由于安了消声器,声音不大。
眼看施采薇就要香消玉殒,可出乎意料的是,就在田月娥开枪的同时 ,手枪被腾空飞起的一只脚踢得偏移了地方的同时 ,手腕也被疾射过来的一枚薄割出一道血口。
自然那颗子弹就打到了施采薇身旁的墙壁上,射出了一个深深的小洞。
原来施采薇的麻花辫里藏有几片薄刃,危急关头,总能救自已于水深火热之中。
这也是她怎么没同别的姑娘一样,赶个时髦,剪个短发,烫个头的重要原因。
田月娥下意识捂住受伤的手腕时,施采薇早已将她另一只胳膊反背住:“娄子,还不赶紧绑住她!”
原来娄哥不放心,一路尾随施采薇而至。
当田月娥掏出手枪时,他毫不犹豫飞奔上前,对准手枪飞起就是一脚.....
被绑住的田月娥凄然一笑:“许久不练,到底是生疏了。”
“真聒噪!”娄哥可没什么耐心,弯腰脱下一只袜子就往她嘴里直塞...
那呛人味道直冲鼻腔,把平日里极爱整洁的田月娥给熏了个七荤八素的.....
施采薇知道他心里憋着火,只是淡淡道:“看来她丈夫,或者说她上司已经出逃。”
“那我们...”
“我们先回别院...”
*
别院观察室里。
桌上的录放机还在转动着。
“黄军年跑了,不过抓住了她。”娄哥一推捆绑得像只粽子的田月娥。
只有施采薇不好意思低下了头,仿佛犯了天大的错似的。
“跑了就跑了。他那个典当行可得看好。”陈仓土示意娄哥先下去。
娄哥生怕施采薇会受责罚,极力解释道:“都是我的疏忽...”
可在看到那犀利目光时,却还是押着田月娥悻悻退了下去...
只等他走远,施采薇连忙解释:“他就一小屁孩...”
陈仓土似乎对于田月娥的落网,一点也提不起兴趣:“你来得正好,等下还得你出面方便些。”
什么?
他没有责怪自已办事不力?
施采薇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
“老师去请严良的妻女,她们来了,到时就由你来安抚。”陈仓土见她一脸不甘,知道她在懊恼什么:“黄军年逃跑,不能怪你。此人狡猾多端,又谁能料到他舍得抛下家业。”
提及到黄军年的“家业”,施采薇赶紧道:“典当行前后门,夏刚他们都布了控。”
嗯,陈仓土心里还惦记着典当行库房里的那些古玩字画,还有地下室...
有些走神。
摸了摸鼻梁,陈仓土便正色道:“采薇,我知道你报仇心切,不过自已安危要紧,不可莽撞行事。”
他这是在关心我?
施采薇面色微哂:“我...我以后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