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路风驰电掣。
陈仓土他们赶到时,津浦码头靠岸的只有三艘货轮。
到底是哪艘船要开?
还不等陈仓土吩咐,施采薇已经带人去拎了码头负责人过来。
“那艘船是马上要开走的?”陈仓土示意松开这秃顶负责人。
摸了摸为数不多的头发,秃顶负责人小眼睛上下打量着陈仓土:一个面带病容的年轻人,很可能是哪个地盘的混混小头目,便有些怠慢:“什么事?用得着这么咋咋呼呼的?”
“说!”陈仓土示意施采薇亮证件。
当看到那蓝本本证件时,他心头一震:这些都是军情处的人呐!
可惹不起!
那秃顶负责人立马换了一副谄媚表情,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不知各位要打听这个干什么?”
“啪!”的一下,还不等陈仓土动手,老师派给他的一名壮年男子,出手如闪电,狠狠的就扇了那负责人一耳光:“长官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各位长官,这三艘货轮都还没装货...”眼见那壮汉又要一巴掌扇过来,负责人秃头一缩,连连后退几步,捂着红肿的脸:“不过有一艘机动帆船在下游一百米处,可能就要开走...”
他话音刚落,码头附近响起一阵“嗵嗵嗵”发动机开动的轰鸣声。
糟糕!
下游那艘机动帆船开动了!
秃头负责人急得连连摇头:“那不是我们码头的船,是...”
紧急关头,没人听他的絮叨,陈仓土一行人往下游追去。
当他们追至下游,机动帆船已经离岸几百米。
透过望远镜可以看到上面有三个人。
一个人掌舵,两个人在船尾警戒。
很明显,那两个人看到了岸上的陈仓土一行人。
“趴下!”一梭子弹呈螺旋状破空呼啸而来,陈仓土按住施采薇的脖颈往旁边水泥护栏躲去,堪堪避开。
“当当当”子弹射在他们身后的铁皮台阶上,一时火花四射!
施采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压,整个脖子都酸痛酸痛的。
陈仓土没注意到她脸色变化,微躬着身体,瞄准船尾一人的脑袋“叭”的就是一枪!
那人中枪立马倒下!
这下一来,开船的人不得不冒着会翻船的危险,将发动机开到了最大马力!
船尾一时激起无数雪白的浪花,阻拦了岸上陈仓土他们的射击视线......
很快机动帆船已经驶离了最佳射击范围!
“...你...脸上...”施采薇指着陈仓土。
原来刚才动作幅度太大,他脸上易容用的黄蜡一小块有所剥离,赶紧找了一处僻静角落补好......
“上车!”陈仓土知道一时是追不上了,江面这么宽,就算是追上,自已这么点人手,万一对方还有后援 ,那岂不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只能回别院请示恩师,让军情总处派人来围追堵截,自已还有更重要的事。
几人上了车。
副驾驶上,施采薇扭了扭脖颈,陈仓土这才发现她白嫩的脖子上淤青了一小片:”刚刚是我鲁莽了。”
“呃,没事,你不是救我命嘛,我懂的。”施采薇看向车窗外,才发现不是回别院的路:“你这是要去哪里?”
陈仓土方向盘一打:“那艘机动帆船,就留给他们军情总处的人去追,我们得先去捡点实惠。”
什么实惠?
施采薇见他车是往黄记典当行方向开去的,似乎明白了什么,刚想张嘴,又还是呡住唇瓣:如果真能让娄子去杭州特务警察干部训练班,那真是好事一件,这样也能略略弥补阿华、阿昆的牺牲给自已带来的愧疚......
打了个电话回别院汇报了码头的情况,陈仓土便带着众人下车,进了黄记典当行。
黄记典当行的伙计早已被夏刚他们集中在一个房间里。
见陈仓土他们来了,连忙迎上去:“人是不是抓到了?”
“ 先整理一下库房,有些事回去再说。”陈仓土示意那些伙计还在,不能透口风。
夏刚他们这种曾经在刀口上过日子,混江湖的汉子,都是眼眨眉毛动的人,立马心领神会......
库房里凡是死当的古玩字画全部搬上了小货车!
活当的全部登记在册,放在库房里,等军情总处的人来处理,可不能自已大小通吃,总得给人留口汤喝不是?
至于账册嘛,死当的账册当然当场焚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