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满志气得猛踹了一下那洋铁皮垃圾筒,点了几个手下:“你们,这条小巷前后都守着,不准任何人通过!”
“明白!”
“明白 ”
解开中山装衣领上的一粒扣子,何满志还是觉得闷得慌,索性一扯外套,扔给身边手下:“我们去那边找!”
眼角余光看到一辆别克车从巷口开过去。
刚刚这辆车还在刻字店缓缓行驶,怎么一下子就拐到这巷口来了?
有古怪!
何满志一行人疾跑出巷口,上了一辆白色雪佛兰轿车,紧随那辆黑色别克车后面。
“何副组长,前面那辆车,看车牌是军情处的专用车,我们是不是跟错车了?”开车的手下有些犹豫:这帮军情处的可不好惹,如果也是在执行公务,那到时告到戴处长面前,遭殃的就是他们这些小喽啰。
何满志皱眉:“出了事,我担责!”
这下雪佛兰卯足了劲,一脚油门踩到底,大有赶超别克车之势!
“后面有辆车好像是冲我们来的。”夏刚从后视镜里察觉到了异常。
陈仓土淡笑道:“他还是这德行。”
“谁?你认识车上的人?”陈明娄往后瞧了瞧:“什么人敢追军情处的车?”
“不用管他。”施采薇自然知道车上坐着何满志,脸上写满了嫌弃二字......
夏刚也是个不服输的性子,稳住方向盘开始加速前进......
直到火车站,两辆车才先后停下来。
陈仓土几人刚下车,何满志带人也追了过来。
施采薇身边病容男子是谁?
怎么有一种莫名熟悉感。
恍神之际,夏刚上前,手指节曲了曲,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你们跟了一路,到底想干什么?”
浓眉下那双圆眼瞪着何满志。
感受到他眼神中的杀意,何满志迟疑了一下:这人不像是军情处的军官,倒像是杀人越货的强盗。
其实何满志没看错,夏刚以前就是干的杀人越货的土匪营生!
要不然怎么被判死刑,关在南京监狱里。
如果不是机缘巧合,被方宏恺去监狱相中他,恐怕他现在坟头上的草都有半人高。
“我们是党务调查处的。”何满志亮出证件:“我们怀疑你们车上有红党嫌疑人。”
“你们血口喷人!”到底陈明娄年轻,血气方刚。
何满志那双眼睛又老是往他采薇姐身上瞄,自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们...”
“哎,他要查,就让他查。”陈仓土刻意哑着嗓子,他可不想何满志认出自已。
好在被陈明娄这么一吼,何满志注意力分散了不少。
他指着别克车的后备箱,还算客气道:“麻烦打开一下。”
施采薇上前一掀后车盖,然后往后退了几步,让何满志过来检查。
“采薇...我也是例行工作。”
“你最好能查出些什么。”施采薇要不是避无可避,连正眼都懒得瞧他一眼。
何满志上前一看,里面除一个小皮箱外,就没有其他任何东西,更是没半个人影。
不对!
何满志眉毛几乎拧成了一根绳,明明看到...
难道是自已眼花了?
可后备车箱里没人,这是不争的事实。
他努力回忆着:车子从小巷路过时,那红党嫌疑人就不见了踪影!
也许根本就没有上车,在车子经过小巷的那一瞬间,自已被视线阻挡,那红党嫌疑人很有可能混入了商店屋檐下,那些吓得蹲在地上的小商小贩中间.....
可恶的红党,瘸了条腿,还要使这障眼法!
“打扰了,告辞!”何满志对陈仓土打了个拱手,便带着手下们匆匆离开。
“他们是不是有病?!”陈明娄顺势拎出小皮箱。
“你们先上火车。”陈仓土拢了拢咖色风衣衣领,拿出火车票和证件分发给众人:“我去泊车,到时组长得了空好过来取。”
火车早已进站,夏刚和陈明娄走在前面,施采薇纵使有疑惑,也只能听令行事,跟在两人身后,往火车方向走去.......
别克车驶出了站台,可就在火车站外,陈仓土看到了从黄包车下来的章顺发。
他不应该躲起来,先治疗腿上的枪伤,怎么......
面色发白的章顺发,将外套系在腰间,挡住了腿上枪伤。
他拖着腿,一瘸一拐往擦皮鞋摊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