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谍半睁着眼睛,还是死犟着盯着陈仓土,只是眼里没有了刚才的那股蔑视。
“怎么不八嘎了?”
拎起他脖子,陈仓土作势又要往大水缸里淹。
“你...你们想...想知道...什么?咳咳咳...”喝了一肚子冷水的日谍显然扛不住。
被抓到时,他想自杀,没想到这帮人一上来就捅喉撕衣领,从未见过如此专业的中国特工。
他不知道的是,这都是陈仓土行动前叮嘱过的,要想活捉日谍,就要注意日谍这三板斧:牙齿藏毒、衣领氰化钾、再加切腹自杀.....
只要杜绝了这三项,再刑讯逼供就容易得多。
“阮正初,看够了没有,找套干衣服给他换上。”陈仓土将日谍押至警校供学生模拟的刑讯室里。
正式审讯,当然得由处座和恩师方宏恺在场,两人就在隔间观察室,洞察着单反玻璃那边刑讯室的情况。
踱步走到日谍面前,陈仓土递了根香烟给他,并为他点燃:“叫什么名字?”
“松井介之。”
“大丰商行是你们的据点?”
“是,我们小组是”梅”组织的一个分支小组。”松井介之深吸了一口香烟,感到前所未有的惬意。
都说日谍猖獗,宁死不招,那是没找到人性的弱点。
只要在他第一次求死前,断了他的念想,他求生的欲望就会越来越强烈。
当然,也有一心求死的。
对于一心求死的日谍,那就更得多多折磨......
“老板是你们组长?叫什么?”
“深谷惠美。”
看来就是那位与华副署长有瓜葛的杜小婉无疑。
“为什么绑架华副署长的妻儿?!”
陈仓土接连发问,就是不给松井介之思考的机会。、
本能的回答,才能更加接近于真相。
“走私一批货,华副署长不知为何,平常都很爽快,这次却...”
陈仓土瞥了一眼正在“沙沙沙”埋头苦写审讯记录的阮正初,又转向松井介之,双手撑在他肩膀上,盯着他的眼睛:“是什么货?!”
“这...这...”松井介之眼睛不自觉回避他的目光,往上看了看,又扫向左侧,右手不自觉的紧紧攥住衣角,还不停的搓磨着。
这些细微的动作,都在表示他在说谎。
尽管猜到了那批走私的货物八九不离十,就是那十几箱TNT炸药。
但如果没有真凭实据,就这样贸然去航空署对质,那就算是处座亲临,对方也不一定会给他面子。
毕竟军情处现在才起步不久,要到明年才慢慢势大。
“不想说实话?”陈仓土面色一凛,手掌轻拍他脸颊:“还要享受那种窒息的滋味,是吧?”
“你...你给我个痛快!”松井介之“呸”的一下吐掉烟蒂,本来无神的眼睛,一下透着毒蛇般的幽光。
“想要痛快?”陈仓土想起了这些小日本是怎么对待抗日爱国人士的,心里就升腾起一股恨意。
如果不是要拿松井介之的口供,他分分钟都想弄死这家伙!
可一问到那批货的来源,这家伙却不肯招供,分明是在拖延时间!
见他眼中杀意跳跃,松井介之唇角微撇,缓缓闭上眼睛,等待即将到来的死亡......
“阮正初,把那几名伙计带上来。”陈仓土摸了摸下颌,目光也变得讳莫如深......
阮正初放下钢笔,往单反玻璃处虚空一望,还是硬着头皮出了刑讯室......
而观察室里,方宏恺和处座两人却还在气定神闲的品茗。
“就不担心你这学生莽撞?”
“年轻人,有心气是好事。你我也只能在背后替他撑撑腰。”
处座若有所思,手帕捂着嘴轻咳了几下,又轻啜了一口茶,品了品个中滋味:“西湖龙井,味淡而甘醇。”
方宏恺的目光却投向了单反玻璃。
刑讯室里,阮正初将那几名大丰商行的伙计带了进来。
陈仓土通过雷达地图,知晓他们只是深谷惠美请来的普通伙计,便没有提审他们。
不过事情未了之前,他们是不可能放回去的。
现下正好用得上。
陈仓土手里抓着一把角落里的稻草,一一分发给这几个摸头不知尾的伙计:“想要戴罪立功,就看你们接下来的表现。”
几名伙计也是面面相觑,心里嘀咕着:这稻草有什么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