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淑丽母子刚走，处座和方宏恺已经从航空署报备回到了别墅。

陪同的还有华学义秘书胡立诚。

“延卿，具体的事情，你好好请教下胡秘书。”方宏恺知晓空军走私牵涉方方面面，提醒他小心行事，别一不小心给别人背锅。

陈仓土示意阮正初过来做笔录，并对秘书胡立诚稍一颌首：“胡秘书，我们去书房聊聊。”

胡秘书其实心里清楚，别人还愿意尊称你一声，那是因为自已还有利用价值，如果还是藏着掖着，定是会撕破脸。

于是他打定主意，把自已知道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我不好说其他长官的事情，只不过华副署长的确跟大丰商行的杜小婉有来往...”

“说重点，杜小婉，不，是深谷惠美，她走私货物，一般是通过哪架飞机，或者说...”

陈仓土不把话问透，自然是看他怎么领会。

“是霍克—3，美国教练麦克尔专用教练飞机...”胡秘书推了推金丝眼镜，额头上密布着汗珠，不时用衣袖擦着：“一般会将走私物品藏在飞机底部特制的夹层里...”

阮正初笔尖一顿，抑制不住好奇问道：“整个航空署就只有华学义一人走私？”

“...这个不...不好说...”胡秘书斜睨了他一眼，吞吞吐吐......

“咳...阮正初，与日谍案无关的，就不要深究，更无须记录。明白？”陈仓土轻敲了一下桌面，“善意”的提醒他。

阮正初迟疑片刻，也领会到了陈仓土话里话外的意思：这杭州航空基地，哪个长官都不是他们军情处这些喽啰能得罪的。

要不是华学义运气不好，摊上了深谷惠美这个女日谍，一般走私，只要不太过分，就连总裁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通询问下来，可以推断那批TNT炸药八九不离十，就在麦克尔教练的那架霍克——3教练机底部的特制层内。

“...阮正初，你带胡秘书下去。”陈仓土又仔细看了一遍审讯记录，才随后将之呈给处座。

良久，处座才出声：“此事牵涉到美国人，如果扬名昭昭去办，怕会引起外交事件。延卿，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现下消息封锁，只有少数几个人知晓此事。不如先将飞机夹层的那十几箱货先悄悄搬走，解除危机，再来清算...”陈仓土还要往下说，却见恩师方宏恺几不可察的微微摇了摇头......

陈仓土知道老师是在提醒自已，在处座面前锋芒太露，于已并无益。

于是话锋一转，又微一颌首，态度十分诚恳：“...属下愚钝，竟然在处座面前班门弄斧...”

“...嗯，先这样办。”处座瞥了一眼身侧的方宏恺：“宏恺兄，至于那个小卖部的老板，我早已命杭州军情组行动组长江弘他们那组，扮成机场安全人员，暗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杭州军情组组长江弘？

军情处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不允许摘别人的桃子。

不过，凡事总也有例外。

处座钦点，又有谁敢置喙？

只有方宏恺眼底划过一丝不悦，却也替陈仓土松了口气。

管得越宽，责任越大，到时背的锅也越重......

杭州笕桥航空学校外围，东北方向横塘村的一处民舍院内。

柳树梢上，星月如钩。

树荫下，石桌前。

“哥，我们确定要去偷那批货？要是航校的人把我们真当小偷了，那可怎么办？”陈明娄坐在石凳上，还是觉得不妥，连连摇头。

陈仓土坐在藤制摇摇椅上晃荡着，望着那如钩的新月，又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时间，一直沉默不语。

阮正初、刘云峰手肘撑在石桌上，闭目养神。

只有略显清瘦的史天民，瞄了瞄那棵柳树，便双手一抱，“呲溜呲溜”爬到了树杈上，双手枕着脑袋，仰卧着睁大眼睛......

靠在柳树下的王勇义，正在用布条仔细打着绑腿，又做了几个蹲起，确定匕首已经藏好：“娄子，你怕什么，就守在外围望风而已......”

“我才不怕！”陈明娄被他这么一激，气得起身走到王勇义身边，伸手就要解他的绑腿。

却被他错身躲开！

“...哎，你可别成事不足，还来搞破坏。我这绑腿，接下来无论是翻墙，还是滑行，都可确保灵活机动...”王勇义又是几个腾挪，已经站在了陈仓土身后：“你得管管你弟...”

陈仓土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