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妥妥的杀人呐!
何满志仅有的一丝醉意都被吓醒!
再定睛一看,那高挑旗袍女子正是叶景云的老相好:芳娘!
有点意思。
要是自已救了邵文远,那.......
心随念转,水性极好的何满志“噗通”一下跳进了水里,往邵文远落水的方向潜泳而去.......
落水的邵文远只感觉鼻腔里冲入大量的水流,昏昏欲睡的脑袋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他张嘴想喊,更多的水灌入了口腔。
怎么办?
就当慢慢下沉的他,四肢胡乱拍打着,陷入深深的绝望时,一只大掌攥紧了他的胳膊,奋力往上使力一拖,他的头总算浮出了水面......
一根长竹杆伸了过来。
“还不快抓紧?!”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他耳畔。
他下意识像抓救命稻草般抓住那根竹干,再扭头回看着:是党务调查处的何满志......
递竹杆的自然就是何满志的心腹:程玉树......
画舫里,邵文远像躺尸一样,望着船篷顶部,一言不发。
“志哥,你看他,你救了他,却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程玉树甩掉竹杆,抺了把额上的水珠,一脸忿忿。
何满志却只是给了陪酒女子几块大洋:“烦劳姑娘找两身干净衣裳过来。”
那陪酒女子也是见过风浪的,知道在、这混乱的世道,只有收起自已的好奇心,不该问的别问,命才会长久些,只是轻轻施了一礼,便下船去......
只等那陪酒女子走远,何满志才自斟自饮了几杯白酒。
白酒下肚,驱散了不少江水湿衣带来的寒凉,这时邵文远才悠悠开口:“原以为军情处和党务调查处是生死敌人,却没料到此次落难,想致我于死地的竟是自已人,而救我 性命的,却是平日里不对付的党务调查处。这真是莫大的讽刺!”
“玉树,你去船头看着点。”何满志听到邵文远这一席话,知道他的落水,必定另有隐情。
程玉树自然听令行事。
画舫里只剩下何满志和邵文远两人。
“到底是谁要置你于死地?”何满志单刀直入。
邵文远双手枕在后脑勺:“应该是郭明山。”
郭明山?
他不是邵文远的顶头上司?
怎会?
何满志皱眉:“可推你下水的人是叶景云的老相好:芳娘。”
叶景云的老相好?
难怪何满志会“好心”救自已。
在整个国军特工组织,又有谁不知这叶景云是何满志的死对头?
邵文远嘴角扯了扯:“满志兄,此次你救了老弟我,我也无以回报...”
何满志自然明白既然是郭明山要除掉邵文远,那必定不是私仇:“相逢既是有缘,更何况像文远老弟如此人才,在哪里都能混得风生水起的。”
“我...”邵文远一咬牙,还是请求道:“此次我若能离开南京,往后要是满志兄有何差遣,必当全力以赴!”
他想离开南京?
何满志疑惑:“你不想报仇?”
“我现下犹若蚍蜉,又岂敢去撼树?”邵文远并非不想报仇,只是如今已是落水之狗,恐怕还没等自已去质问郭明山,就倒在了枪口之下......
为今之计,只能先逃离出南京这个地界,再作其它打算。
听他这么一说,何满志眼珠一转:那红党章顺发也逃去了上海,不如利用邵文远帮自已探听一下:“文远老弟,你要是去上海,可否替我去找一个人?”
见他迟疑,何满志马上表态:“当然,是有酬劳的。”
“说,找什么人?”邵文远已是丧家之犬,有人愿意想办法送他出南京,那自然得抓住这难得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