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当然是好东西!
但是……
周安志有那么点茫然。这么一支小小的茶刀,能管什么用呢?
他和那女人的手都被粗大的铁链捆着,外面还有一辆上了锁的大囚车。
那小茶刀还没有囚车栏杆一半粗呢!怎么看都做不了什么吧?
“你会撬锁吗?”素素开口问道,“铁链和囚车的锁孔都比较大,茶刀的刃应该能塞进去,有机会打开的。”
“我当然不会啊!”周安志急道,他是个大夫又不是个贼,上哪里会撬锁去?
“我也不会撬这种锁。”素素道,“不过,也不是没有其他的办法的。只要把你的手折断一条,应该就可以轻松将铁链取下来。”
周安志:“???折断什么?”
“右手的手臂。你身上的锁链主要锁线都在右臂上,自己折断或者用茶刀砍断都可以借此脱身的。”
素素沉稳而耐心地,继续为周安志做着出逃计划。
“关于囚车和窗户,你也不用担心,我这里有带火石出来。”
……这两个东西都是木制的,只要放一把火,就可以烧断。然后你只要在不发出声音的情况下跳出去,逃入山林里就好。”
周安志:“你的意思是,让我在自己位于囚车里的情况下,点火烧囚车,然后自断一臂,跳上八尺高的窗户,再从两尺见方的窗户钻出去,在不惊醒守卫的情况下,爬上百丈高山找到密林。然后还要在全是野兽的山林里待上十天半个月?”
“是的。”素素点头。
周安志:“……”
这谁做得到啊!
谁能用三四寸长的小刀活生生把自己手臂给割下来,然后还要拖着个断臂完成后面那一堆非人的举动啊!
“如果有需要,我会尽力去做。”素素说道,“在极度危急的时刻,与命做取舍的话,我可以接受放弃一条手臂。”
话是这么说,但是男人的手臂也是很重要的……而且万一后面要是没成功逃走的话,那这手不就是白断了吗!
周安志很是纠结,忍不住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这个女人可以自己把手砍断,用这个方法逃出去,然后找来钥匙帮他把锁打开呀!
素素瞧他一眼,没说话。
周安志有些尴尬。
他心里想的话明明没有说出去,但是总有一种被看穿了的感觉。
“我在这里还有点事要确认一下,所以目前不打算离开。”素素袖子一缩,直接把茶刀收回去了,声音淡淡。
“珍惜自己的身体,这也是人之常情。你如果现在不想走,等明天再走也可以。我想,明日对我们来说,应该会有一个机会,不过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了。”
她说罢,身体向后一仰,竟然直接倚在了栏杆上,就这么闭着眼睛,开始休息了。
这女人在这个地方能有什么事要办啊?
周安志又急又有些不解,想让素素再给他说说。
结果他怎么叫素素,后者也没有再应声,还一不小心弄响了铁链,把外面的守卫给吵醒了,开门进来大声斥责,把周安志吓得不敢再吭声了。
而疲累了一天的素素并未被外界的这些事物纷扰到,此刻的她以囚车为席,已然进入了梦乡。
梦里,她回到了那个熟悉的房间,棺材一般的床,狭窄的窗,和常年不曾拉起的帷幔。
明明是白日,这个房间就如坟冢一样安静。
她明明在窗前,却拨不开窗帘,只有外面那个穷书生说书的声音,遥遥传来。
“……只见那宝库一开,哗啦啦,无数灵宝奇珍落下,那贼子们顿时抢红了眼,你抓一只人参,我抢一颗雪莲,恨不得把自己的亵裤都拿出来装宝药。”
“那赵家人趁此机会,却是挣脱绳索,将右手食指放在口中,吹出了一声呼哨!”
“你猜怎地?却见说时迟那时快,一只异兽头生牛角,身披灰裘,足踏彩云,挟着风雷之势,猛然从洞窟内蹿出,却正是那传说中的药兽!它张开血盆大口,吐出五彩斑斓的舌头,一口便叼下了一个贼子的头颅!”
“那药兽将贼子们全部吞入腹中后,跪倒在赵家家主面前,斗大的眼里不停地涌出泪水。那泪水一落在地上,就长出了青色的嫩苗。”
“赵家家主摸着它的头说道:‘兽啊兽,我就要死了。这些宝藏,只会引起人们的贪婪,你把它们都带走吧。不要再让人找到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