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大学的教师公寓坐落在整个大学城的最南边,再往南就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山头。在闽大师生的眼里,那是学校历来公认的禁地,就像好些大学里隐约流传过的那样:“那里原本是一大片坟地,夜里走过的人总是能听到幽怨的泣音……”于是久而久之,大学城里便没人会往那山头去了。
也于是,几名胆大的学生刚帮着教授追“雨衣人”,可追到了山下时,又一个个都停下了脚步。
最接近雨衣人的这一次,竟就这么被他逃遁了!
教师公寓楼下围满了人,以大门口那个仍在发抖的女人为圆心,往外,同楼同事丶派出所民警丶学校同仁丶学生依次辐射开来,挤挤攘攘围了好几层。
最先赶到的是今晚在屏南所值班的吴芊,因为接到报警时雨衣人已经逃走了,而现场又没有伤亡,所以只有吴芊几个先过来了解情况。
“我丶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在我家了……”
“我今晚下了课,和同事到美食街去喝了点东西,刚开门丶刚进去……我丶我丶我家门口有面镜子,还没开灯,可镜子里映着窗外的路灯光……”
“我从镜子里看到丶看到有一件绿雨衣,一动不动,我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可突然间丶突然间那件雨衣就动了丶动了丶它动了啊——”
还算年轻的女教授突然尖叫了一声,脑中不断盘旋着今晚下了课后回家的场景:不算漆黑的教师公寓里,窗外射进的路灯淡淡照着玄关处的镜子。那本是她每日出门上课前整理仪容仪表用的,可今夜,那镜子里却出现了一道笔直的绿影子!
她原本没多想,只是好奇,边脱鞋边用力眨了下眼眼,怀疑是自己太累看错了。可眼睛一阖一张间,那黑暗中的绿影子突然间动了!
它突然以迅速不及掩耳的速度朝自己奔来,手中一道银光飞闪而过——
“啊!!!!!”黄老师条件反射地尖叫一声,顾不上刚脱掉的鞋就往外跑。
还好刚回家,还好门还没关,还好她还能及时冲出去:“救命——救命啊!”
“黄老师怎么了?”
“黄老师出什么事了?”
左右都是学校的同仁,左右全是人,同仁们的家里还亮着灯,听到黄教授的尖叫,一下全冲出来。
紧接着黄莹家中一声响,有人撞开了窗子!
等隔壁那胆大的男老师冲进她家拍开灯,绿雨衣已经不见了。而黄莹家的窗户大门,百年老校的木质窗外,还留着个匆忙逃匿的脚印。
电光石火只一瞬,男老师联想到了近期的新闻,一把抓过搁在玄关口的扩音器——就老师们上课常用的扩音器,它效果不像广播那么好,可至少在男老师歇斯底里的吼叫下,附近所有人都听清楚了:“雨衣人进学校了!从老师公寓e栋逃离!大家小心!报警!马上报警!”
十分钟后,吴芊抵达此地。
没有伤亡,只有惊吓。
以及,黄莹教授这一生大概永远也散不去的阴影。
纪延他们抵达时,吴芊这边的口供已经录得差不多了。刚没有做群众驱散,一是来不及,二是群众中确实有好些都看到了那个“绿雨衣”。
同为女性的吴芊小心安抚着黄教授,一边给她做心理建议,一边艰难地从这位受到了巨大惊吓的老师口中问出了勉强完整的案情。其他同事则负责其馀目睹者的问话,包括那名大胆的男同仁,以及之前徘徊在教师宿舍楼外丶亲眼目睹了雨衣人逃走的老师和学生。
“黄教授说她不知道‘雨衣人’是怎么埋伏在她家的,她今晚六点四十分出门,去上七点钟的选修课。在那之前她整个下午都没离开过宿舍,所以我们推测,‘雨衣人’入室的时间大概是在六点四十分到十点五十之间。而因为黄教授就住在教师公寓一楼,学校安全管理一直都不错,她家的阳台门平时都没有上锁的习惯,所以,如果雨衣人想潜入黄教授家,应该是件很容易的事。”
“可问题是,”她话一落,初南就迅速揪出了问题,“就今天这种天气,白天大太阳,晚上夜明星稀,一个穿绿雨衣的闯进学校,没引起任何人注意?尤其,是在近来‘雨衣人杀人案’闹得沸沸扬扬的情况下?”
吴芊一楞,好像这时才想起这问题。
别说学校安全管理做得好,就这么个朗朗好天气,有个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的绿雨衣走在人来人往的校园小路上,会没有人发现?大学生大学老师们会没有人讨论?
不可能。
“我丶我想起来了一件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