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烦躁的垂着眼皮看他,“不是说让你负荆请罪吗?荆条呢?”
“沈长宁,你别太过分!”许淮江紧紧攥着双拳。
他恨不得将眼前这个贱人打一顿出气!真是后悔,当初没打死她!
“别这么看着我。”沈长宁轻蔑一笑,“狗,还有正眼看主人的资格吗?”
许淮江被这句话激怒了,他不顾一切起身就要去打坐在马车上的沈长宁。
只是却被沈长宁一句话镇住,“你若嫌如烟和你全家死的不够快,大可一试。”
许淮江犹豫了。
如烟在她手上,行刺已然牵连到了许家;况且刑部那些手段如烟定然受不住的,证词怎么写,全看沈长宁。
果然,登不上台面的婢妾就是麻烦!不及婉儿贴心聪颖!
他忍辱负重,缓缓跪回原地,声音带着无限悲怆,“长宁,你我夫妻一场,我希望能保留彼此最后的体面。”
沈长宁瞬间笑了出声,“你搞清楚,我很体面。”
“像狗一样跪在我面前摇尾乞怜的,是你。”
许淮江脸色变得暗沉,内心仿佛被刀搅动一般,他垂下眼帘,遮住滔天的杀意。
早知如此,他说什么都不会和离!
贱人!等着!
春日宴,便是你的死期!
“你好像有点不服啊。”沈长宁托腮,有些懒洋洋的垂眸。
“许淮江,你有什么好屈辱的?从前我都跪了你母亲三年了,晨昏定省,磋磨打骂,你受这些不过是我的万分之一,你怎么敢委屈呢?”
她抬手,气势十足的将一本《男戒》甩到他面前,“既然你还没学会跟主人说话,那就跪在这,抄十遍。”
“会咬人的狗,要么装的乖一些,要么死。”
车帘被沈长宁慵懒的放下,马车向府邸行去,未曾有过丝毫的停留。
身后,隐隐约约传来许淮江咆哮怒喝的声音。
他一下下捶着门,似在发泄自己的不甘。
沈长宁无视那鬼哭狼嚎的动静。
若是不吵不闹,反而没意思了。
她端坐在书桌前,桌上,是如今朝堂所有官员的信息和所属党派。
少女似有些无聊,玉指执笔,懒洋洋勾勒着什么。
如今,看似是大皇子与镇北王和姑母分庭抗争,可实际上他的党羽已经渐渐向许家靠拢。
许家势力衰微却还能掌权,无非是手中的十万兵权;前世能登上帝位,也多亏乔明月将大皇子手中禁军的虎符偷来给了许家。
按照前世的发展,沈婉儿跟许淮江搭上线后,就该筹谋着为期一年的谋反计划了。
十日后的春日宴上,二皇子归来。他们便是在那时安排了刺杀,趁机调换了宫中守卫。
墨色笔尖,在宣纸上自己的名字处点了一点,浓墨晕染开来,显得有几分格格不入。
上一世,自己被穿越女夺了身体困于宅院,已经被沈家当成了弃子;那时的自己,连上他们的棋盘都不配。
可今生局势逆转,自己重新杀了回来,甚至还脱离掌控。
沈长宁唇边,噙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她猜,这次春日宴被刺杀的,不是二皇子。
而是她。
只有她死了,才能在女子春闱为沈婉儿挪地,让许家计划得以开展。
“小姐!”
映心画月赶来,手中拿着一些稀奇的小玩意儿。
沈长宁抬头,眼底晕着一抹柔和,温柔的看向她们,“怎么了?”
“小姐你看!”映心将几瓶从未见过的稀罕玩意儿摆在桌上,“这是最近卖的最火的口红和香水,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才创造的,比咱们用的胭脂香粉好多了!”
沈长宁笑而不语,只是捻着那瓶瓶罐罐,仔细揉搓着。
这口红和香水,穿越女曾在她的身体里做了足足半年才做出来。
那么简单的东西能做这么久,她当时气的恨不得跳出来抽穿越女两巴掌,简直蠢得不可救药!
“小姐,怎么好像不开心呀…”画月敏锐的感知到沈长宁微妙的情绪,有些担忧问道。
映心也收敛了微笑,有些懊恼的抿唇。
沈长宁轻笑一声,起身揉了揉两个姑娘的脸颊。
看着映心画月微微发红的耳根,她慵懒的靠在桌沿,轻笑一声,“害羞了?真不经逗。”
两人笑着低头,沈长宁也不再耽搁时间。
她重新坐回书桌,在宣纸上洋洋洒洒写下两页字。
“去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