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宁不语,只是漫不经心的拨弄着茶盖。
沈婉儿倒也不急,只是将两个精致的瓶子,放在沈长宁桌前,“这就是最近风靡一时的口红和香水。”
“姐姐不知道,这两样小物件,短短三天就挣了三百两银子;若是姐姐不嫌弃,可以同妹妹一起。”
她笑着,眼底似有热火在燃烧。
沈长宁挑眉,瞥了那两个瓶子一眼,若有所思支颐,“春日宴,就要到了。”
远在各地的权臣,都要来盛京城了。
沈婉儿有些不明所以,“姐姐这是…”
“滚。”沈长宁吐字冷淡。
她拂手,将瓶子摔在地上;瓷瓶破碎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显得尤为刺耳。
“姐姐!”沈婉儿不可置信瞪大了双眼,“姐姐,你…”
“嘘。”沈长宁起身,纤细的玉指抵在沈婉儿的唇畔,眼神温柔,又带着一抹戏谑。
二层的阁楼,正好可以看到窗外的场景。
她笑着,指着窗外,“你看。”
沈婉儿顺着她的指尖看去。
小小的蒲团上跪了两人,陈初窈正窝在许淮江胸口,哭的伤心。
许淮江满脸心疼,一下下安抚的拍着她的后背,两人似一对神仙眷侣一般。
沈婉儿那颗心一下揪了起来。
她虽然已经做好了许淮江三妻四妾的准备,但没想到这一日来的这样快;而且,看许淮江的样子绝不是逢场作戏。
他是真的在意,这个江南女子。
“好妹妹,怎么这副表情呀?”沈长宁故作惊讶蹙眉,“你说他们二人这样般配,咱们要不要好心促成一桩婚事呢?”
沈婉儿神色苍白。
沈长宁看向她,担忧的揉了揉她的发,“知道你担心姐姐,替我鸣不平;你看,都气成什么样了。”
“这样的男人,还念什么旧情啊?这样三心二意、不负责任、没有担当的男人,怎么配当你姐夫呢?也就你性子纯良,还心疼他。”
见沈婉儿面色越发难看,沈长宁恶劣的小心思好像得到了极大满足。
她肆意笑笑,“我改主意了。”
“这种狗男人,刚跟我和离就敢明目张胆招蜂引蝶,当着我的面跟别人卿卿我我,看得我恶心死了。”
“看来这《男戒》,抄十遍不够啊。”
“好妹妹,你去告诉他,让他再抄,直到能背过为止。”
沈婉儿紧紧蹙眉,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刚想再说什么,却见沈长宁一反常态,温柔的帮她擦着泪水,“别哭,知道你心疼我。”
“要不让你替我打他几鞭子出出气?”
沈婉儿垂着眼帘,遮住眼底那抹阴翳。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怒意,微微拂身,“姐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再受不了一刻了,待在这儿的每一分一秒,都是对她的羞辱。
“哎,妹妹可别忘了转告他,让他继续抄啊。”沈长宁不忘补刀。
沈婉儿掌心狠狠攥紧。
她加快脚步,离开这让她痛彻心扉的地狱。
……
府外,沈婉儿出门时,两人刻意保持了些许距离。
只是陈初窈的小指,依旧轻轻勾住了许淮江的衣袖。
“怎么样?”见沈婉儿来,陈初窈惊喜的问着,“沈小姐同意让淮江哥哥不抄书了吗?”
沈婉儿冷着脸并未说话;她深深的望着许淮江,毫无留恋的离开。
陈初窈不悦蹙眉,“她怎么这样啊…”
“淮江哥哥,你真的喜欢她这样的女人吗?她什么都给不了你,她有什么好?”
许淮江苦笑不语,只是目光一直追随着沈婉儿的马车。
他的婉儿,定然会知晓他的不易吧…
“世子。”画月出门,行了一礼,“郡主仁心,不忍心牵连旁人,今日就允许世子先回府了。”
陈初窈嘟了嘟嘴,“谁要她好心,虚伪!”
画月只笑而不气,“世子,郡主说了,她怜惜这位姑娘不忍心她跪着抄书,这才好心放世子回家抄完未抄完的书。倒是世子您,看着这样金贵的小姐陪您跪着无动于衷,不知怜惜呵护。”
“请回吧,两封认罪书,还有小姐的条件,世子可别忘了。”
画月走了,陈初窈听的云里雾里。
什么认罪书?什么条件?
她只听懂了一句,沈长宁忌惮她的世家,不忍心再为难她。
“淮江哥哥,她刚刚说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