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闻所未闻的新曲弹毕,水溶笑问:“此曲可是新作?”
贾墨回话:“是的,曲名叫作《梦里水乡》”
“梦里水乡。”水溶一脸缅怀故乡的表情,“我等先祖,皆是江南水乡望族,只因前朝皇室无能,坐失江北半壁江山,江南之地亦岌岌可危,我等先祖被迫起兵,驱逐鞑虏,复我山河。自此迁到这北方都城,每每念及故乡,也只能望水兴叹。贤弟作此雅曲,解了我等思乡之渴啊。”
牛继宗跟着说:“梦里水乡,梦里才能见到的故乡,果然不俗。若非雅人,绝做不出此曲。”
其他子弟也跟着称赞,连带着对贾墨大生好感,虽说他们奉了王命过来结交贾墨,可此时,倒有些真心想与贾墨结成好友了,不涉及朝政大事的那种好友。
水溶目光一瞥,瞧见亭台石桌上另有陶笛,不由开口一笑:“璟瑜还精通其他乐器?”
贾墨顺他目光瞧过去,心中了然,拿起陶笛:“墨另有一曲,名叫《故乡的原风景》,一并献于王爷及诸位世兄。”
当下,曾引得黛玉落泪的陶笛曲,由贾墨吹奏出来,众人闻之既心旷神怡,又心生乡愁,美妙感受与思乡之愁并存于心。
一曲听完,北静王、牛继宗满脸震撼,贾政脸色也微微动容,其他子弟更不消多说,都有些震惊。
水溶慨然一叹:“璟瑜果然是生而知之。我听闻《西江月》及《破阵子》时,心中颇有疑惑,若非满腹阅历,又怎会有此佳作?如今听闻此曲,才知传言不虚,璟瑜未出京城便能吹奏江南水乡美景,仿若亲见一般,不是生而知之,岂能如此?”
贾墨:“王爷过誉了,墨不过是多读了一些书,多听人说了一些趣事。”
水溶又一叹:“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我今日才悟出其中道理。”
随后又说:“前些日子,有一西洋传教士拜会于我,赠了一架钢琴。我府上原也有些懂乐理之人,却摸不透钢琴弹奏法,来日我让人给贤弟送过来,贤弟或可琢磨出来。”
贾墨:“谢王爷厚赐。”
这时,冯紫英忍不住拿出一支香烟,笑说:“王爷恕罪,我们今日得了一盒新奇的烟草,总想着来上一支。”
随后,接了贾墨递过去的打火机,点燃。
贾墨为防止他们事后埋怨自己,决定先把丑话说在前头:“诸位世兄,此烟虽有过滤嘴,不同于一般的旱烟抽了咳嗽,然而烟雾入体,毕竟于身体无益,只可浅尝辄止,以为娱乐。况且此物新奇,市面少见,那西洋商人行踪飘忽不定,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他,下次再想要这华子,却是难上加难。”
冯紫英笑说:“无妨,喝茶亦会上瘾,也没听说,谁离了茶就不能活了,民间抽旱烟咳嗽不止者,只要戒了它,也就好了。”
这话贾墨不敢苟同,不过他也不会当面反驳。区区一包烟,倒也不至于坑死人,后世戒不掉烟的人,主要是可以轻易购买。
水溶渐渐听明白他们的话,知道了华子来历,不过以他王爷之尊,是不会当观众与众人一起抽烟的,只向贾墨要了两包,回去慢慢研究。
“圣旨到,请荣国府贾家子弟上前听旨。”
贾府设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正醺醺然,忽听有圣旨到,一个个惊的酒都醒了一大半。
传圣旨的太监戴权,领受天子意志而来,当然不需一一通传,是以直达宴会厅。
戴权身后,跟着一队如狼似虎的锦衣卫,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恩赏圣旨。
贾赦、贾政心中一慌,连忙着人前去召集诸位子弟一齐前来听旨,包括有诰命在身的贾母、邢夫人、王夫人,也都必须前来听旨,其余人,贾迎春等闺阁女子不用来,林黛玉、薛宝钗、史湘云只是贾家表亲,也不用来。
一时之间,贾府人心惶惶,乱成一片。
在座的宾客,哪怕以水溶郡王之尊,也只得连忙告退,绝没有旁听圣旨的想法。
不片刻,包括伤重未愈的贾琏,以及年纪幼小的贾环、贾兰,荣府核心人士全部到齐。
戴权这才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一等将军贾赦,放印获利,盘剥良民,有忝祖德;交通外官,倚势凌弱,辜负朕恩;着革去世职,交由锦衣卫审理定罪,荣府其余人等,于府内等候发落,钦此。”
话音刚落,跪听圣旨的贾母,直接晕厥在地。
贾赦也瘫倒在地,如丧考妣。
贾政心中一寒:交通外官,今天的聚会便是罪证,放印获利,想来也不是无的放矢,至于依势凌弱,仅仅是大哥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