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四爷,该起了。”
被耳边传来的呢喃声唤醒。
贾墨从温柔乡中睁开眼,身边的晴雯晃了晃手中拿着的腕表,就着微弱的烛光一看,三点半。
又看一眼晴雯的脸色,见她不像刚睡醒的样子,显然已经醒了很久了。
“难为你了,大半夜惦记着唤我起来,睡也睡不好……你别起来,莫着了凉,我不用你帮我。”
说完自己起来穿衣,却听晴雯在一边问他:“四爷昨夜给我吃的糖丸,是什么?”
贾墨瞅她一眼:“是毒药。”
晴雯不信:“真是毒药,四爷要我吃,我也认了。”
贾墨一笑:“那是避孕药,对身体没有坏处。”
晴雯一惊:“可是老太太说过……”
贾墨摇头:“老太太说的,未必全对。我想过两年再要子嗣,你想早一些么?”
晴雯摇了摇头:“我也没想过现在就要……可是时间长了,老太太必会忧心。”
“没什么好忧心的,时至今日,无论什么样的情形,已伤不到你家少爷了。少爷不敢说别的,护你们周全已经足够。”贾墨开始穿正一品麒麟官服。
“晴雯,四爷起了么?我已备好热水。”
窗外传来香菱的声音。
“起了,我马上来。”贾墨回了一句,一抚晴雯的脸:“你再多睡一会儿,我吩咐她们不吵你。”
午门外的广场上,一辆辆马车停在那里。
马车上,亮着一盏盏油灯,一个个文武大臣,有的坐在马车里,掀开窗帘,与人说话,也有喜欢热闹的下了车,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
“今儿这天,真冷啊。”
“是啊,这么冷的天,却不敢吃东西,怕殿前失仪。就是热水,我也只喝了一小口。”
“我倒是喝了半碗粥,可也受不住这天气啊,忍一忍吧,一个月就那么两次,还能接受。”
“对了,最近可有什么大事?”
“能有什么?无非是草原上的鞑子,难以过冬,来边境劫掠一番,幸而昔年跟着太上皇的老将们,还有那么几个,能守得住关隘。让年轻人去守,怕是受不住。”
“沿海那边,也有西洋鬼子偶尔劫掠一番,那些西洋人,船坚炮利,听说他们的火枪,叫燧发枪,已经不用火折子点火了,相当犀利。”
“他们的火炮,射程也比我们远,在海上,我们不是对手,也只能龟缩陆地上防守,幸好他们人不多,不敢深入腹地。而且他们,也不是铁板一块,偶尔为了一个芝麻大的海岛,就打的你死我活。若他们团结一心,我们还真有些棘手,如今我们没钱调动大规模的军队去打仗。”
“昔年老荣国在时,倒还好,京营铁桶一块,士气颇高,太上皇威望也在那儿,草原鞑子也只能俯首称臣,哪像现在,敢进境抢掠!至于西洋人,他们隔得太远,运送不了大批军队过来,只要不组成联军,倒是无妨。”
“说起这个,似乎贾家人又重新站起来了。听闻贾墨此子,很有些才能。”
“他有才能,也只是文才。至于武略,其实没什么。无非靠着荣府家底收拢军心,以及老荣国的余荫,这才勉勉强强收拢了五营兵力。”
“我倒是听说,他一到京营,就让冯敬骁下不来台,险些干一架,另外,他还打败了武耀营第一勇士。”
“哈哈,怕是第一勇士故意输的吧?你别以为那些大个子没读过几本书,就真的那么傻,他敢得罪副都督?”
这些官儿,正式场合文质彬彬,说话用词极其考究,可私下里,跟普通人也差不多,甚至还带一些流里流气。
这时,冯敬骁恰好路过,听闻此等言论,瞅了他们一眼,也不敢得罪这些乱说一气的御史。
“咦,冯都督来了?正好,你在北边统兵多年,你给我们说说,现在这是怎么了,鞑子又敢蹦跶了?是不是多年没打过胜仗了,被他们小看了?”
“你们京营,什么时候能派几营精兵出去,到北方好好的干一架,鼓舞一番士气,嗯?”
冯敬骁心道:一群家伙,胡说八道,以为打仗是过家家啊?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懂不懂?士兵的欠俸,至少也要先补还一半,否则哪有士气?上了战场,一个个懒洋洋的,出工不出力,精锐之师,也要打败仗的。
他绷着脸说:“贵官只是巡查御史,负责参奏不法之臣,至于军事,不在贵官职责范畴之内,请恕本督无可奉告。”
有御史瞥他一眼,小声嘀咕:“哼,神气什么,有本事到鞑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