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时,阵阵寒风吹来,天空忽然飘下鹅毛大雪。
宁寿宫花园,永宁和贾墨一前一后快步躲进凉亭里,躲避这忽如其来的寒风和大雪。另有一个女官两个宫女,在十米开外往这边赶来,迟疑了一下,又拐了一个方向,走进通往凉亭的回廊里避风雪。
贾墨走近永宁身前,用衣袖扫掉永宁披风上的雪花,笑问她:“冷不冷?”
永宁点点头又摇摇头,笑说:“不冷,有你陪我逛花园,陪我说说话,我很开心。在宫里,我身边的女官和宫女都规规矩矩的,不敢逾越君臣之礼,我没办法跟她们玩儿,偶尔故意作弄她们一下,想让她们生气,她们也只是陪着笑,无趣极了,父皇年龄又大了,喜欢唠叨,以前的英勇事迹,一股脑的全说给我听,虽然我也爱听父皇讲这些,可是日复一日,月复一月,耳朵也会起茧子的,每天我就听他说两四个小时就不耐烦了,连忙找借口偷偷跑了,嘻嘻。”
贾墨将她双手握在手心里,一边给她捂手,一边说:“陛下也会唠叨吗?我可没瞧出来,他老人家在我们臣子面前,说话言简意赅,直指重点。”
永宁笑说:“那是因为他极爱面子,在你们面前,自然不会唠唠叨叨。”
贾墨笑说:“你这些话,我可不能赞同。否则就是大不敬,惹恼了太上皇陛下,大好头颅会就此搬家的。”
永宁抽回手,用白嫩嫩的拳头捶了他一下:“呸呸呸,不许胡说八道,不吉利。”
贾墨瞧着她美艳的脸,嫩红的唇,微卷的长长睫毛,以及灵动美丽的眼睛,顿时有些心猿意马,随后克制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问她:“从父皇那儿跑掉之后,你又去哪儿了?”
永宁重新把手放回他的手心里,笑说:“之后我就去闵太妃那儿,逗我的幼弟小四十四,小四十四如今才一岁多,正呀呀学语呢,现在已经学会叫皇姐了。”
贾墨心中失笑,心想太上皇还真厉害,竟有四十四个儿子,只不过现在仍在世的,似乎只有十多个。
“小四十四.……永宁你呢?你排行多少?”
“我不告诉你。”
“你告诉我,下次我给你带好吃的来。”
永宁哑然失笑,随后脸色一正;“大胆忠毅侯,竟敢拿本宫当四岁小孩子,你已犯了大不敬之罪,还不乖乖的认罪求饶……”说着,她自己先绷不住脸笑了起来。
贾墨双手一捧她的脸颊,笑说:“公主殿下,本侯以你未来夫君的身份命令你,第一,告诉本侯你的排行,第二,告诉本侯你的闺名。如若不从,家法处置。”
永宁脸上红红的,努着嘴说:“人家还没嫁给你呢,你就想欺负…唔”
永宁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瞪着贾墨近在咫尺的俊秀眉眼,片刻之后,无师自通的闭上了眼睛……..
走廊那边,女官和宫女偶尔会瞧一眼凉亭方向,这一瞧,只见侯爷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一个方向,后背正好挡住了公主的身形,叫她们只看得见侯爷的白披风。
一个宫女弱弱的说:“尹尚宫,我们是不是应该过去提醒一下?侯爷他……该不会是在亲吻公主吧?这个,似乎与礼不合。”
女官轻叱她:“胡说八道。”遂又念及她二人是近身侍奉殿下的宫女,温声说:“你没有亲眼看见的事,就不要胡说,知道么?有时候就算真的看见了什么,只要不是太出格的事,也要当作没看见,我平时教你们的-—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你都忘了?”
宫女低下头来,乖乖认错。
“瑞雪兆丰年,好兆头。”
正和帝见窗外飘雪,遂与忠顺王走出养心殿,站在门口赏雪。
夏太监恰在此时走了过来,急忙忙跪地请罪:“陛下,老奴有罪,陛下的差事,老奴办砸了。”
正和帝哦了一声:“怎么回事?”
夏太监连说:“回禀陛下,贾女史正要接旨,梁公公忽然来了,带了太上皇的口谕,封贾女史为景福宫尚仪。老奴不敢违背太上皇圣旨。”
正和帝挥了挥手:“知道了,退下吧。”
两人回到御书房,正和帝悠悠一叹:“此必是贾璟瑜所求,父皇才会下此口谕。”
忠顺王连说:“皇兄,区区一女子,好办的很,皇兄可再下一道旨意选秀。贾璟瑜另有一亲姐姐,名叫迎春,正当婚嫁年龄。”
正和帝一笑:“两年前才刚选过秀,就算再选,至少也要等到来年开春。在此之前,先看看贾璟瑜听不听话,若他不听皇命,父皇也不会纵容他,必会拿回他的军权。他若没了军权,朕也不必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