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的回话。
贾墨又说:“八哥、水溶哥,不管怎么样,如今是陛下占据大势,太上皇又当众将国事托付于陛下,我们又能如何?就算小弟全力支持八哥,难道还能带着四十万兵马造太上皇的反吗?如果小弟敢有这样的想法,不用别人来反对,八哥肯定第一个提刀来杀我。”
八贤王脸色一正:“那当然,不管父皇再怎么不待见我,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孝顺他老人家,我当然不会要你造父皇的反。而且你也不是那种丧尽天良的人。我们昨天找你,只是为了和你一起商议一下对策。我们,总不能坐视正和帝一手遮天吧?如果没人限制他的权力,他将来还不知道会把这大好江山折腾成什么样。”
贾墨一边驾着车往回开,一边回话:“此事的关键,在于太上皇对待各位王爷的态度。”
八贤王一瞧水溶,水溶知道他有些话不太好说出口,连说:“太上皇以前对各位王爷自然是好的没话说,一个个都封亲王,但是自从前太子谋逆被废,八哥又惨遭陷害之后,他老人家对儿子们有些心灰意冷。这些年都是不管不问。以前他老人家虽然也宠永宁,但还不至于像现在这么宠她,为了她,随便就立一道新法。”
水溶顿了顿,总结了一下:“所以八哥现在也拿不准太上皇的态度。”
贾墨点点头,心中思量着如何回话。
八贤王听闻北静王这样说,忍不住一叹:“父子关系,往往就是这样,好起来,那真是没得说,当父亲的,甚至愿意为子女去摘天上的星星,一道新法又算得了什么?也正是因此,我当年才会恃宠而骄,直接跟父皇争吵…….可是父子关系一旦恶化,又会走向另一个极端,有一个词,或许可以形容这种转变--因爱生恨-—父皇曾经对我寄予厚爱,所以在误会我之后,才会如此愤怒,如此失望,再加上前太子对父皇的打击,父皇心灰意冷也就不足为奇了。”
贾墨从后视镜里瞧了他一眼,安慰说:“当父亲的,再怎么心灰意冷,也不可能致子女于死地。八哥不要太忧心。”
八贤王又是一叹:“你说的,我懂。我只是后悔当年不该跟父皇争吵……但是,那些争吵只是因为政见不同,并非是私事,我实在想不通,父皇为什么如此生气,以至于让正和帝抓住了挑拨离间的机会。”
贾墨说:“八哥,小弟可否直言两句,替八哥分析一下?”
八贤王连说:“你尽管说,就算说错了,我也不放在心上。这件事,我一直耿耿于怀,巴不得有人帮我解答一下。”
贾墨缓缓说:“太上皇身位至尊天子,肩负的责任何其重大?万一做的不好,有可能造成千千万万的百姓流离失所,死于非命,也有可能造成江山动荡、社稷崩塌,甚至连祖宗基业都有可能断送在手上,所以他的压力何其巨大?在这种情况下,或有意或无意的,他会养成刚毅果决,一往无前的性格,做任何一件事,哪怕是错的,也要当成对的来做,绝不能自我怀疑,自我否决——因为一旦养成那样的性格,他就没办法保持自信和锐气了。
其实不仅仅是太上皇,天下人,没有一个人不喜欢听奉承话,也没有一个人愿意被别人否决,因为每个人都需要自信满满的去应付各种困难。
如果否决他的那个人是外人,其实不一定能伤害到他,例如外姓臣子,如果胆敢忤逆太上皇,同太上皇争吵,就算太上皇大度不杀他,也会将他赶回家种田去,过一段时间也就将他忘了。
可是八哥你是太上皇最亲近的人,他不能那样处置你,而且他很重视你对他的态度。你同他争吵——如果你的政见是错的那还好,他说服你之后,心里还会有满足感,进而更加喜欢你,如果你的政见是对他,他无法说服你一—出于本身的自我保护机制,他会下意识的看你不顺眼,不想再见到你。可就算这样,他还是会受到伤害,因为你是他的亲儿子,他难免会时常想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