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滋味,您不仅是朕的舅舅,还是朕的岳丈啊。”
沈东来连说:“陛下仁爱,但老臣却不敢妄自托大,置国礼于不顾。”
正和帝叹了一声,对戴权说:“给国丈赐座,请皇后过来叙话。”
戴权忙不迭的亲自搬来一张锦凳,又屁颠屁颠的跑出去,派人去请皇后娘娘,随后往养心殿大门口一站,眼观鼻鼻观心。
沈东来等正和帝重新落座之后,这才敢半坐在锦凳上,前倾着身子说:“陛下,请容臣倚老卖老唠叨几句,靖北倒也罢了,已经历练了多年,升任禁军统领,想来不会有太大的差池。可是靖南才二十出头,既没有德望能力,又没有立下殊功,他任锦衣卫指挥同知,如何能够服众啊?万一误了陛下的大事,他万死难辞其罪。”
正和帝微微一笑:“舅舅此言差矣,朕觉得靖南这些年还是做的很不错的,没有立功,主要是没遇到机会,现如今太上皇已将国事托付于朕,眼下正是立功的好机会。朕想着将那些功劳留给别人,不如给靖南。等他攒够了功劳,将来少不了一个贵爵。”
沈东来听他这么说,心中一愕,连连笑说:“陛下过于恩宠他了,即便他将来办差不出差错,无非也就是一些苦劳,非军功,不可随意赐爵啊。”
正和帝淡淡一笑:“锦衣卫是朕的私军,朕的私军难道就不是朝廷的军队了?如有功劳,自然是军功,至于功劳大小,够不够封爵,自有朕替他作主,旁人谁能置喙?”
沈东来一笑:“陛下说是,自然就是,谁敢反对陛下的旨意,臣带人去砍了他.不对,现在该轮到靖北带人去了。”
正和帝闻言心中极为满意,笑看了沈靖北、沈靖南一眼,笑说:“靖南,自己去找两个锦凳搬过来。”
沈靖南应了一声,乐呵呵去搬锦凳。
昨天他请示陛下,碰了一个软钉子,回过头就接到了升职的圣旨,高兴的一夜都没怎么睡觉。
就连他哥哥沈靖北,也同样如此,多年的副职终于熬到头了,还封了正二品龙虎将军,以他二十八岁的年龄,官居正二品,除了袭爵的勋贵之外,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只有沈东来,对这两道圣旨心生惶恐,因为禁军一向是沈家的地盘,从不让外人插足,现在冯正挑却要担任禁军副统领了,还是带着兵马来的,这让他有了深深的危机感,所以他今日专程过来,想探探陛下的口风。
并且他心中的顾虑,还不敢跟儿子直言,因为他害怕两个儿子太嫩,在陛下面前露出不满,为陛下所不喜,那么他们家,将何去何从?
皇后没有子嗣,一直令他耿耿于怀,当年他姐姐也是这般,身为皇后却没有子嗣,否则由他的亲外甥上位,他何至于如此诚惶诚恐?伴君如伴虎可不是一句笑话,越是与皇帝亲近的人,越是如此,有可能一夜之间连升几级成为人上人,也有可能朝夕不保,立刻成为阶下囚。
他刚才故意出言试探,想知道正和帝有什么大动作,竟说将这些功劳给靖南,可以封爵,可是正和帝不跟他详说,他也就不好多问了,转而开始表忠心。
果然正和帝还就吃这一套,立刻就给沈靖南和沈靖北赐座了。
随后,沈东来有意讨正和帝欢心,说话豪迈中带着无微不至的恭敬和忠诚,令正和帝都有些微微惭愧了。
正和帝想了想,决定解释一下:“舅舅,我招冯正球进京,并非是不放心靖北的能力,只是想着禁军多年未曾出战,只怕战斗力下滑的厉害,特意将太原百战强兵带过来,跟他们对练对练,让他们有所进步。”
沈东来连说:“陛下说的极是,其实臣也知道这一点,也很想带禁军去边疆历练一番,只是苦于脱不开身。臣愚钝,竟然没想到这么好的练兵主意,还是陛下高瞻远瞩啊。”
正和帝颌首一笑,看向沈靖北:“靖北有什么想法没有?”
沈靖北连说:“回禀陛下,臣觉得,哪怕臣对陛下一万个忠心,陛下也对臣一万个放心,可是禁卫军也不该由臣一个人负责,就算陛下不招冯正球进京,臣上任禁军统领之后,也会请陛下另外委任一个副统领--父亲其实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之前京营那边有分裂趋向,父亲不敢让禁军也乱了阵脚,否则早就上表辞掉军职了。”
沈东来并不知道儿子的话是发自肺腑,还以为他是故意讨正和帝欢心,心中一喜,连说:“是啊,陛下,臣已年迈,早就想辞掉军职了,只是之前冯敬骁镇不住京营将士,臣不放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