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第二天陆扬被一阵尖叫吵醒,睁眼却见时夏抱着头坐在床上。
他坐起身,迟疑地伸长手去拍时夏的背。
还没碰上,时夏猛地转过身来,一脸绝望地看向他:“完了,我堕落了!”
“时夏?”
时夏拒绝接受现实,她已经够落魄了,住在连隔音都没有的出租屋,每天出门坐地铁公交,钱包里连200都拿不出。
可是前阵子她吃廉价的食物,肚子痛得进医院了,“昨晚上我吃了炸鸡,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
她难以置信地伸手摸摸自己肚子,甚至有一丝委屈:“一点儿都不痛,也不想吐,不想拉肚子……”
“咚咚咚。”隔壁传来敲击墙壁的声音。
压下心底的不悦,陆扬漆黑的眸子久久盯着时夏,有些失神:“就因为炸鸡?”
她不记得昨晚的事了?
“什么叫就因为炸鸡?那是我的品味和灵魂!”时夏抓着头发晃了晃脑袋,“我已经完全习惯贫穷了!”
“咚咚咚。”
“你轻点,再吵隔壁要来敲门了。”陆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时夏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我连炸鸡都吃了,还怕什么?”
脑袋晃着晃着,有点晕,她迷迷糊糊地想,忽然脑海里浮现出她从沙发上扑倒陆扬的片段。
当时陆扬被她扑到地板上了。她不可避免地想起,她胡乱撕扯开他的衣服,他抬起身,又被自己一脑袋撞了回去。
记忆在这里断档。
时夏直愣愣地捧着脑袋看向陆扬,水汪汪的眼中透着迷茫,又可怜又无助。
她看起来真的深受打击。陆扬哭笑不得,终于将手轻轻地按在她的肩上,安抚地拍了拍。
他的气息袭来,时夏身子顿时一僵,手颤颤地抓住陆扬的领口往下拉了一下。
陆扬刚想呵斥,就见她一声大叫跳下床跑进了厕所。
时夏抓着洗手池边缘,瞪着镜子里瞬间涨红脸的自己。
她刚才看到了陆扬脖颈下和胸口的红色抓痕,而且他的下唇破了皮,像是被咬伤了。
昨晚他们这么激烈?她竟然连一点细节都想不起来。
时夏又抱住自己脑袋。
“唔……”贝拉扒拉在水池边,伸出舌头亲昵地舔了舔她的手。
十分钟后,陆扬穿着简单的黑白条纹毛衣和灰裤子从卧室出来,没看到时夏。桌上粘着一张便利贴:我去上班了,帮忙带贝拉出去散步一个小时。
他撕下便利贴,背后还有一张,上面的字迹更匆忙:昨晚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陆扬和贝拉相看两厌,平日里在家各据一边,谁也不搭理谁。
他冷着脸拿着狗绳走向沙发上的贝拉。
“汪!”贝拉本来卧在破垫子上,看到他一下子站了起来,“汪汪汪汪!”
“你以为我想带你出去吗?”
结果还是出门了。
狼藉的路上残留着鞭炮碎屑和烟花燃放之后的空壳,几家门前的土地上或烟花壳里插着香。
陆扬顺便去买菜往右转,它扭着头非得往左走。
“汪汪汪!”
“扬哥,”肖庆从超市抱着一箱方便面出来,“嗨,贝拉。”又看向陆扬,“遛狗呢。”
陆扬冷淡地“嗯”一声。
肖庆朝他暧昧地眨眨眼:“昨晚你和时夏进展很大吧?不用谢。”
“必须得谢,”陆扬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拍拍肖庆,“改天让时夏亲自下厨,请你吃顿饭。”
贝拉等得不耐烦,正要冲陆扬叫,听到“时夏下厨”,突然像是回想起什么不好的记忆,腿肚子抖了抖。
肖庆还一脸高兴地跟陆扬约时间。
陆扬拿出手机,手指一顿,拉下通知栏,看到闲鱼发来的一条消息。
“照片上的羊绒短袄是正品吗?”
……
晚上时夏一回来,贝拉就黏上她。时夏换鞋子,它在门口等着,她去厕所,它跟过去。
“今天过得怎么样?”时夏摸摸它,“有没有想我?”
贝拉一边扭头看看陆扬,一边委屈地“汪汪”叫。
“宝贝怎么了?”时夏蹲下身捧起它的脑袋。
“汪汪……”
“时夏,”陆扬坐在桌前,见时夏抬头看过来,冲她晃了晃手机,“闲鱼上有人找你。”
“真的?”时夏惊喜地瞪圆眼,立刻起身大步走向陆扬,一把抓走手机。
陆扬冲呆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