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扬走到味源酒楼,在门口撞上了于棣棣。
他没看路,一边往外走一边打着电话:“这批货等风声过去再出……”
两人的肩膀撞了一下,于棣棣挂断电话,凶神恶煞地瞪了他一眼:“怎么,还想被揍一顿?”
陆扬皱皱眉:“你要是干作奸犯科的事,我一定送你进局子。”
“听说你跟警察关系很好,”于棣棣吸口唾沫“呸”的一声吐在陆扬鞋边,“有关系了不起啊?你才进去,你全家都进去!”
说完,他扬长而去。
陆扬眼神阴冷地看向他的背影,几秒后回过神,拿起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晚上九点以后店里的客人逐渐散去,吴经理又领着几个员工坐在厨房边的空桌喝酒。
陆扬扫了一圈没看到时夏。
“时夏在休息室。”吴经理抢答。
陆扬过去坐下,不经意地问:“于棣棣又来找时夏?”
“主要是来找婉婉要钱的。”吴经理厌恶地拉下脸,看向陆扬才缓和了神色,“放心,大家都知道你和时夏一对,周三你跟时夏要去哪里玩?”
陆扬愣了愣:“周三?”
吴经理立马住口。旁边厨师疑惑:“时夏不是说这周三有事?”
“有事又不一定是约会,我就不能干点别的正事?”时夏从休息室走了过来,声音懒洋洋的。
陆扬转头,看她穿着一件方领的条纹毛衣,抬手抓下脑后的鱼骨夹,长长的黑发如瀑布般的散落下来。
时夏迎向陆扬深沉的眼眸,神色微怔,很快笑靥如初地拢了拢刘海。
陆扬起身顺手接过她手中的鱼骨夹,放进了口袋里。
时夏去拿搭在椅背上的的外套,陆扬在一边等着。
有人调侃陆扬:“就这么几步路,你还天天来接,当时夏三岁小孩啊。”
“所以人陆扬有女朋友你没有,单身狗!”
陆扬笑笑,看时夏穿上厚实的羽绒服。她拨弄着藏进羽绒服里的头发,他帮她把拉链拉上顶端。
明明是初春的季节,路边的小花儿含苞待放,一阵冷空气将整个华东平原带回了冬天。
“我们先走了,你们慢聊。”陆扬冲他们点点头。
路上安静,麓湖边人烟稀少。陆扬伸手插进口袋,余光扫了扫旁边低着头走路的时夏,终于将绕在嘴里好一会儿的话问出口:“你周三要去哪?”
“高尔夫球场,”时夏吸吸鼻子,轻快地笑了一下,“好久没去那里打高尔夫了。”
陆扬脚步顿住。
她似乎没察觉,两人身位差开两三步。
“周三高尔夫俱乐部聚会,李茗伊组织的,你应该也认识。”
陆扬拧了拧眉。他当然认识,高中的同班同学,跟时夏常常一块玩。
“离她远点,别去了。”他上前抓住她的手。
时夏恼怒地一把甩开了:“这是我的事。”
陆扬沉下脸:“你忘了之前同学会被人侮辱吗?干嘛打肿脸充胖子,去跟那群人玩?”
一阵寒风刮过,吹得湖面粼粼的月亮晃歪了样子,路旁枝桠簌簌,沉默得只能听见风声和心跳声。
时夏长发随风飘动,几乎遮了半边侧脸。“那你不是叫徐律师来接我,帮我圆谎了吗?”她嘲讽地往下撇了一下嘴,露出的半边脸神色阴沉如铁。
“时夏!”两人愤怒的目光撞在一起,谁也没退缩。
陆扬紧了紧手指,冷冷地说,“你这种装腔作势的样子跟唐琳有什么区别?老老实实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
他骂她是唐琳?时夏攥紧拳头,气得胸口急剧起伏。
“帮不上忙就少来管我!”她转身就走。
到家一口气灌了一杯凉水,她心里的那股怒火仍没有办法压下去。
陆扬脱下外套,拎着衣领捞出她的鱼骨夹和他的手机,一并放到她的面前。
“你自己看,唐琳找你一天了。”
时夏拿起他的手机,她用的是他的手机号注册的闲鱼,一打开软件,“雨后彩虹糖”轰炸般的消息熟悉地跳了出来。
“我要这条明黄色的裙子。”
“我看我们是同城,今天拍了明天能送到吧?”
“在吗?”
“消息已读了,你为什么不回我?”
“态度这么差开什么店?”
“再不理我,我投诉了!”
竟然说她是唐琳这种人?时夏简直火冒三丈,打字敲屏幕的时候像在打人:“这个已经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