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陆扬回过神,拦住他去抓刀的手,“这把水果刀刀刃有个豁口,跟推测捅伤吴桐的凶器很像。”
“带走。”警察顿时脸色凝重,戴上手套将水果刀装进了透明的证物袋里。
“这把水果刀是你家的吗?”
于婉婉懵圈地看着朝她晃晃袋子的警察,脑中一片混乱,什么凶器?
“额……”
她迷茫地点头,立马摇了摇头,“前几天家里进小偷后多出来的,我以为是我弟弟买的。”
“你弟弟涉嫌一起杀人案,已经被带回警局。”
“不是……”于婉婉又摇头,难以置信地抓住了警察,“我弟弟怎么可能会杀人?你们查清楚啊,我弟弟不是这样的……”
警察抓住她的手放下:“我们会调查。”
众人陆陆续续地从于婉婉家中撤离,陆扬揽着时夏走在最后。
“你本来可以制裁他,而你却选择放弃。”陆扬向于婉婉瞥去的一眼带着几分同情,又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鄙夷,但他很快将那份鄙夷收敛起来,“你自己不出头,谁会为你发声?”
于婉婉死死地咬着唇:“事情就是我跟警察说的那样。”
说她胆小懦弱也好,没出息也好,她只是个普通的女人,她很感激时夏给了她另一条退路,她为什么要走上一条注定流言蜚语、被人指指点点的路?
擦肩而过的时候,时夏的脚步忽然顿了顿。
“他下半辈子再不能人事了。”
于婉婉瞳孔震了震,心里五味杂陈,就听到时夏接着悄声说,“当时他在屋里吧?你觉得他为什么能直接进门?”
……
深夜,陆扬带着时夏又去了卫生服务中心。
值班的医生还是上次给时夏看病的那个,利落地拿了把剪刀剪开裹着她右手的床单。
时夏疼得指尖一颤一颤的,嘶嘶地吸着气,被陆扬按住脑袋,倚进他怀里。
“别看。”
还是那副娇气的模样。医生叹口气,看到她血肉模糊的手心吓了一跳。
小姑娘家家的,干了什么伤这么重?
“伤多久了?能握拳吗?”
时夏轻轻地蜷缩起手指,捏了捏拳。
“握拳疼吗?”
她摇摇头。
“应该是伤到了血管,幸好止血及时。我给你上点药,再开个破伤风。”
从消毒清理伤口、上药再到包扎,她一直闭着眼缩在陆扬怀里,左手捏着他的毛衣,好像快疼哭了,时不时可怜兮兮地问一句:“好了吗?”
陆扬身体微僵,安慰地拍拍她肩膀,再看向医生:“麻烦您轻点。”
医生无奈地翻一个白眼,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最后将医用胶带粘在纱布上。
“行了,别碰水,以后每天来换一次药。”
“谢谢医生。”陆扬客气地说。
医生不耐烦地摆摆手,让他们出去。
穿过石子路,前面传来几声酒鬼的鬼叫和狗的吠声。
隔壁的炸鸡店里还有人在吃宵夜。
“时夏。”肖庆看到时夏兴冲冲地招了招手,目光下移到她手上,要说的“排位吗”吞进了喉咙里,悻悻地挠挠后脑勺,“没事了。”
陆扬推着时夏的肩头转了身。
时夏转身看到一楼的理发店关着,看看自己没好多久又重新包扎上的右手,苦笑着前后翻了翻:“你能帮我洗头吗?”
陆扬在后面点头,她没看到,拢着眉头一边走一边纠结:“今天该洗头了,还是熬一熬等明天找芸姐?”
“我帮你洗。”
时夏一下子转过头看他。
楼梯的灯光昏暗,她居高临下地直视着陆扬,眼神带着几分锐利:“其实我更想问,你跟我爸谈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