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偶尔响起其他人的聊天声,走走停停,到了18层以后,只剩下他们两个。
“我没有答应。”陆扬忽然出声。
“他是说过,让我找到时夫人后告诉他,我没答应。”
时夏怀疑:“那他怎么可能找到妈妈?”
电梯在22层停下,她恼怒地率先从外走,只觉得胸腔里憋着一团火,经过担惊受怕的绝望,经过酸楚的告别和背叛,在他的面前肆意地把自己的痛苦和委屈发泄出来。
明明他为了救她差点没命,她怎么可以伤害救她的人。
可是她只敢对他发着这股无名的火。
陆扬伸手扶,被她一把拍开了。
他忍痛低低地“嘶”了一声,时夏心虚地撇开眼。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能找到时夫人……”
陆扬的话说到一半,“是因为我,时先生派人跟踪我回了安夏。”顾医生从走廊另一边过来。
陆扬看了看一脸歉意的顾医生,又看向时夏,跟时夏飘忽的眼神撞在一起。
“时夫人刚刚睡下,”顾医生嘱咐道,“你们去见时夫人的话,别在她面前吵。”
“哦……”时夏闷闷地应了声。
陆扬牵着时夏在走廊边的椅子上坐下。
“是你爸告诉你,我跟他做了交易吗?”
时夏垂着脑袋,拧着眉没说话。
陆扬接着说:“他告诉我,如果能帮忙找到时夫人,就做主让我们在一起,说实话,我动过心。”
“你……”时夏抬头瞪他。
灯光下她黑亮的圆眼中闪着生气勃勃的焰火,牵动着他的心。
“你听我说,”陆扬抿了抿嘴,泛起一丝苦笑,“六年前你突然跟我分手出国,我一直没有走出来。”
或许有的人分手用了一夜,有的人用了一个星期,也有人用了一个月甚至更久的一年、两年,而他用了六年,在听到时夏暗恋过他的时候,才真正地释怀。
死亡是一场告别,分手也是一场告别。
他用了漫长的六年,来告别他和时夏的过去。
他一直觉得当初是时夏在强迫他,在他挣扎、动心的时候,却毫不留情地把他抛开了。
而如今,他终于能笑着坦诚跟时夏说:“其实六年前,我喜欢过你。”
时夏一怔,看着陆扬柔软深情的眼神,久久没有回神。
“我对你爸的提议动心,是因为我现在也喜欢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