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形状,田埂上有农人在忙碌,也有人蹲下身看着地里的小苗,和旁边的老农一起说着话,同时不断用纸笔记录着什么。
新月和木大人一个是阁中娇花,一个是书香门第,哪怕去过庄子也少有走进地里。
更何况,地里刚刚沤过肥,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他们不习惯地憋着气,但即使如此也隔绝不了臭味。
但是看到面不改色的郑珣,两人也不好捂鼻子,更不好露出异样的神色,只能忍着。
郑珣该不会是在整他们吧?
郑珣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那个拿着纸笔人的是贺无恙。
不是她记性差,而是他跟上次见面时候的模样已经判若两人。
他此时穿着粗布麻衣,背后背着一个草帽,一只裤脚半挽,本来白皙的皮肤变得粗粝,一身贵气被洗刷殆尽,瞧着跟普通的农家少年没什么区别。
他们做事认真又专注,郑珣他们走得近了也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郑珣也没有打扰他们,只是默默的看着他们忙碌。
终于将一块田地的情况记好,贺无恙站起身,跟老农各自从胸前掏出一个油纸包,取出里头的包子狼吞虎咽地塞进肚子。
没有时间歇息,他们抬脚准备走向下一块地,这时候郑珣才叫住他。
“贺无恙……贺无恙?”
她叫了好几声才引起贺无恙的注意。
后者回过身,没想到郑珣会忽然出现在这里,因此有一瞬间的愣神。
回过神后,他连忙给郑珣行礼。
郑珣连忙扶住他,正色道:“无恙,私人场合,无需对我行礼。”
“公主离远一点,无恙一身臭汗,可不能冒犯公主,”贺无恙受了她的好意,但却躲开了她的手,他龇牙一笑,“公主一会儿变得臭臭的,被皇上知道该怪我了。”
郑珣:“我又不嫌弃。”
新月皱了皱鼻子,满心的不忿。
不是,为什么郑珣对一个乡下小子都比对她和善啊!
而木大人看着庄子上的场景,总有一种不妙的预感,他连打几个喷嚏,安慰自己只是多想。
贺无恙摆了摆手,笑道:“知道知道,但没办法,我天生是个怜香惜玉的君子……”
郑珣无奈地看着他:“行了!别贫!”
她看向贺无恙身边那位老人:“无恙,这位是?”
被郑珣提到后,老农才笨拙地行了个礼:“草民拜见公主!”
想着贺无恙面对他时尊敬的模样,她连忙叫起。
贺无恙这时才开口:“这位是李麦田李老,是我们寻来的种地老手,他沤肥的本事是出了名的好,常常有乡邻请他帮忙!”
郑珣尊敬道:“原来是李老,幸会幸会!”
李麦田手足无措。
他全家都是庄稼汉,自己也种了一辈子地。
因为有点本事,他在附近还算受尊敬,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会被一位贵族公子找上,那贵族公子还请他帮忙种地。
刚开始,他无比怀疑。
毕竟,种地不是他们这些农人的事吗?一个小公子要种地,他说出去都没人敢信。
他惶恐担忧了许久,最后还是想不出来对方图他什么,他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能有什么值得图谋的。
他甚至连续给祖宗烧了好几天的香,希望祖宗托个梦,跟他说说他祖上是不是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有没有留下什么财宝。
祖宗最后也没有给他托梦。
家人说,贺无恙肯定是骗子。
贺无恙拿出金子证明自己,他们也固执地认为那是假的。
但是李麦田活了五十多年,都是种地,他沤的肥却能比别人好,就是因为他胆子大,敢想,也敢去试。
他一把年纪了,一无所有,有什么值得被骗的?
所以,他不顾家人的反对,凭着一股莽撞跟着贺无恙离开了。
然后,他见到了贵族的大庄子,他签了一张卖身契,但是却拿到了以前想都没敢想过的月银。
一百两,整整一百两。
这似乎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但是他却不安了许久,常常做梦都在问自己:我凭什么啊?
但是贺小公子待他恭敬,庄子的管事佃农也都跟着听他的话。
渐渐的,他终于从那种恍然若梦的不真实感中回过神。
他拿起锄头、拿起粪